赵绮南在蘅岚山被人攻击, 倒在山间一处石缝中,被发现的时候, 额头还在流血。幸而伤得不重,很快便转醒。
但他伤到了脑子,醒来的时候把这几个月的事都忘记了,甚至连现在为什么在蘅岚山都不知道。
大阁主立即把消息压了下来,派人前去蘅岚山查看, 赵绮南头上缠白布,虽然已经担了好几年的家主担子,但看着时不时过来问他感觉如何的人, 还是有些茫然。
“我来帮姑姑找药?”赵绮南回想了下,“……真有玉灵芝吗?”
玉灵芝本质偏暖,一般长在悬崖峭壁处, 偏又不喜太过热意灼伤的地方,太阳过大便会死去, 必须得藏在峭壁的石头下, 恰能避过正午的热意, 能活就已经很不容易,要想找到, 更加困难。
赵绮南得了蘅岚山有玉灵芝的消息,所以才把手上的事情推了赶过来, 没想到一醒来后, 就是一堆人围着他。
“有, 您已经给赵家主送过去了。”蘅岚山主在一旁, 没敢大声说话,“一个月前就送过去了。”
但赵绮南一点都没想起来,他脸上依旧茫然。
赵奕小心翼翼问:“您当真不记得了?”
赵绮南是真的什么印象都没了,他头疼厉害,心觉自己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但这些侍卫所说的事又确实像他做的。
赵奕见他这样,也不敢多说,让大夫上前给他诊脉。
赵绮南受伤的事情很快传到了赵鸾沅这,她那时正坐在案桌前练字,她微微抬起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皱起了眉。
“这地方住得久了,看东西都不新奇,”赵鸾沅放下笔,“我与大阁主说过要搬到别处隐居养伤。”
医女微愣,疑惑道:“可这地方温热,对您的身子是好的,您现在身子弱,若搬到其他地方,病情怕是会更加严重。”
赵鸾沅摇了摇头,只说:“到底是治不好的,干等着也无济于事,倒不如换个心仪的地方。”
医女本不想多说,但赵鸾沅的身子实在经不起折腾,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家主自己的身子,当是最明白的,前些日子您身子似乎因为喝过玉灵芝,看着好了些,但那点起不了多少作用,我方才诊脉的时候,发觉您体内灵力比以往都要阴寒,怕是要出事……”
“这些不早就料想过了吗?”赵鸾沅抬眸道,“迟早如此,又何必怕这一时?”
她和这病纠纠缠缠百年之久,想得开。
生死由天定,要是时时忧心谨慎,赵鸾沅也做不到家主之位,她向来不爱惜身子。
医女是没法劝服她的,心中只叹了口气,不再多说她不爱听的话。
和赵绮南的那晚太过荒唐,他现在记不记得那些事,赵鸾沅不想知道,但她自己却是记得清楚。
赵家的长老阁主都有能力,赵绮南得他们辅佐,不会吃亏。旁的世家内部闹得厉害,许家至今还在争家主之位,许哲之虽稳握有权,但底下的亲缘太多,结合在一起,也不容小觑。
他是老算计,和人交不了心,赵鸾沅以前和他交好过几天,得了一盆好养活的花,又私下传过信,以为两人至少算得上朋友。结果最后赵家落魄时,他好心来问了几句,转眼间就将这些事告诉了许家主。
自此以后,两人便断绝了来往。
许哲之现在就算想动手段,也得顾忌底下那堆虎视眈眈的。
目前而言,谁也不会动作太大,正适合让赵绮南放手做。
……
赵鸾沅那天晚上和大阁主说了自己想隐居于世的事,大阁主又是讶然,问她怎么了。
这地方已经少有人知,最多只是有个许昼过来和她聊过几句,后来也再没来过,搬到别处,没有意义。
赵鸾沅没多说别的,她只是在告诉他这些事。
底下的人动作快,赵绮南刚从蘅岚山养伤回赵府,她就离开了现住的地方。
她挑的地方是离赵陵桓落崖的不远,是一处临近湖岸的宅子,四面都是山,十分隐蔽,设有阵法,若无破阵之术,谁也进不去。
大阁主得知消息时,以为她是想念兄长,心中叹了口气,也没管她,只是加强了周边的守卫。
赵鸾沅搬得这样快,不全是为了赵绮南,她心中藏着事,不是大阁主想的那些。
她的预感很准,总会在某些特定的时候验证,但这次到底会发生什么,她猜不到。
她甚至以为自己真的要命不久矣,都开始出现错觉。
赵陵桓和许致淳母亲动过手的事早已经查清,二阁主费了快两年时间才查清。如果不是许致淳身份暴露,二阁主也查不了这么快。
他母亲是魔族,实力可能还不低,当年在此地和谢横的人动手,将他的人全都杀死,因伤太甚而动用了魔力,恰好被经过的赵陵桓撞见,他拔剑相向。
结果一时不查,被她的控制心神之术所祸,差点自尽而亡,好不容易清醒过来,最后被许致淳母亲逼落悬崖,随行的贴身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