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树并不对喜欢上这样一个Alpha感到意外。
即使一开始对他的印象并不好。
他一直跟自己说, 这样的Alpha, 别的不说, 光是看脸和风度都能吸引一大票人。
更何况他还陪自己看展, 给自己送画。
那自己会肤浅地喜欢上, 也很正常。
他给了自己许多个正当的理由,不停地论证和回忆这件事是如何发生的。
初次见面时,他说“我看起来很凶么”。
后来,他又说“你好像没那么怕我了”。
到了现在,演变成“我也很喜欢”。
至于对方指代的喜欢是自己的画,那并不重要。
因为他的画就是另一个自己。
但喜欢归喜欢,都是他一个人的事。
万一真如对方所说,所有的体贴和礼貌都建立在“他对所有人都这样”上,又怎么判定,他对自己会不会也只是寻常的应酬呢。
他觉得自己应该想清楚,却又不愿意想清楚。
他慢慢地直起身子, 又坐回到椅子上,重新换了一张纸, 然后拿起笔, 开始勾勒着什么。
自己的笔下有那人好看的下颌线,英挺的鼻梁,和看向自己时总是微微勾起的薄唇。
可惜他看不清镜片下面的眉眼。
不过对方的睫毛也很长,他当时不小心碰到江星澜的眼镜, 与他对视的时候看到过。
还有原本一丝不苟的风衣上的皱褶。
对, 被自己捏住时生出的皱褶。
许一树有些卑微地想, 那才是与自己产生关联的东西。
他试了两次稿都不太满意,可笔总是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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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过多久,他就收到了对方的消息。
因为有了电话,两人干脆就交换了联系方式,也不用总发短信来联络,江星澜似乎是知道许一树并不太喜欢发语音或者打电话,因此每次发消息的时候都是简单的文字。
江星澜:我回去了,刚吃完饭。
许一树先是习惯性的回了一个“哦”,可盯着屏幕上那一个孤独的文字,又觉得这样会不会有些太冷漠。
他连忙撤回了消息。
许一树:嗯嗯。
这样应该会好一点。
他忐忑地想。
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撤回,江星澜过了一会儿才回复道:那你也不要画太晚。
江星澜:早些吃饭,早些睡觉。
许一树:嗯嗯。
他其实还想说别的什么,不过抬头看了一眼画纸上总不太满意的线条,最终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其他回复。
江星澜:下次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跟叔叔说一声,带你见见真人。
许一树:真的吗!谢谢!!
加了几个感叹号,应该能表达出现在的心情了,许一树看着聊天记录。
对方许久都没有回复,而许一树还是将手机捧在掌心,先是输“真的很谢谢你”,觉得只是苍白的重复,删掉;输“你现在是不是很忙?”,觉得像是无聊的搭讪,再羞愧地删掉。
他抿了抿嘴,输“那我可以给你画一幅画吗?”,觉得唐突,更害怕对方不喜欢,再次删掉。
到了最后,他靠着椅子开始犯困,而输入框里还有最后一句没敢发出去的话。
“你对我,会不会跟其他的Omega有些不同?”
可他犹豫了太久,直到自己伏在画板上沉沉睡着,都没有按下发送键。
许一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几个小时,只知道在自己醒来时,原本就没多少电的手机早就支撑不住寿终正寝,而窗外月亮很高,夜色也很深了。
他有些懊恼地揉了揉眼睛,匆匆裹上了衣服和围巾,回了住的地方。
他不太饿,路上随便买了些吃的,捏着已经电量耗尽的手机快步往回走,第一次在五分钟内就回到了卧室。
许一树搓了搓手,感觉暖了些,来不及找空调的遥控,径直插上电,蹲在原地等手机开机。
屋里还没有暖起来,许一树觉得等待开机的时间好像过于漫长,直到屏幕亮起,他便急急地查看消息。
他翻了翻聊天记录,还好,最后那条冒昧的消息因为关了机没有发出去。
他有些庆幸,又有些遗憾。
江星澜没有再说别的,只是有一条一小时前的留言,只有两个字。
——晚安。
许一树眨眨眼,把简单的两个字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对方现在说不定已经睡了,要是回复过去,可能会打扰到他。
“晚安。”
于是他最终只是低低地开了口,在无人的夜里小声回答。
希望你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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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几天的日子又归于平静,江星澜时不时会跟自己聊天,他好像很擅长与人沟通,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