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盼头的男爵大人,胡乱给自己肚子填了点东西,立即满血复活,象是打了鸡血般地忙活起来,把管家和牛屎屯的人们支使得团团转。
“去,回城堡拉2蒲粗粮来,对,现在就要!”
“那个谁,呃,高格!找几个帮手,给我搭个木台子,就……对,就搭在那块晒地上。”
“小董,去找块铁皮。什么?屯里没铁皮?我不管你用什么东西做,反正给我卷个喇叭出来,笨!看我画的,就这么弄!”
“葛利,把城堡里的锄头、铲子、箩筐什么的工具也一块运过来,再扛个大锅,叫几个仆人来帮忙……”
马布医生袖手站在一边,看着这种乡下难得的热闹场景——要不是这位新任的男爵“有钱有粮”烧得荒,看样子还想发粮食给屯里的农民们,这些自由民活着都艰难,那有那闲功夫闹腾?
他默默地撇了撇嘴,却没提要回城的事。除了盯紧大黑牛腿伤新治法的疗效,他也想瞧瞧这位爱折腾的男爵还能搞出什么新鲜花样来。
似乎有洁癖的男爵大人也没回他的城堡,毕竟一来一回要花上近3个小时在颠簸的马车上,陶舒阳可不想再让老腰受趟罪。
男爵大人既不想和猪同居,也不想让自己被臭虫、蚊子淹没,坚定地拒绝了塔塔一家的诚挚邀请,借宿在了屯长努曼的家里。
屯长属于屯里的高等阶层,他家住人的屋子好歹是木头的,有三间。
这位留着山羊胡子的屯长老头十分不情愿在男爵大人面前晃悠,能躲则躲,把自己活成了隐形人。
当管家指定男爵留宿他家后,这个干瘪瘦小,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小老头才苦着脸,慌忙领着老婆和儿子们给男爵大人清理屋子,还让人拔了一大把驱虫的菊草,好好把屋子里外熏了一通。
老头干笑着让老婆给男爵大人铺好床,趁人不注意,又忙不迭地蹿走了。
“他这是……怕我吃了他吗?”
男爵大人看着那个仓皇的背影,摸摸略自己小白脸上略有些胡茬的嫩下巴,问道。
“哼,他是欠了您一屁股债,生怕您提起,催他还!”
葛利斜睨努曼飞快消失的影子,告诉了男爵大人缘由。
威兰领是个乡下穷领,土地出产不多,又没特产,所以老男爵也没吃饱撑的,设什么专门的税务官来管理税收,而是让领下几个屯的屯长“包税”。
屯长们按照土地的面积大小、肥沃程度、自由农的数量和农具分配等等因素,每年自行报一个税数,如果男爵大人满意通过,那么秋后只要交上这些税,剩下的就落到他们自己口袋里了。
这个税数当然不能过低,否则男爵大人不会同意;税数也不能过高,要不然屯长就得面对五大三粗的自由民们的怒火,甚至是大草叉子!
就算男爵大人的卫士们偶尔也会帮着镇压太过闹腾的领民,但压榨太过的话,领民们反抗不了,可他们还会跑!到时就该是屯长们直面因为领民逃跑,收不到税而损失巨大的,男爵大人可怕的愤怒之火了。
牛屎屯离威兰堡有点远,算是个收益中下的屯,努曼包了几年的税,有亏有赚,总体还算是风生水起,成了屯里的富户。
只是去年气候不好,秋收前下了几场大雨,收成少了大半,拼死拼活收上来的那点税,离他的包税额还差得远,他至今还欠着男爵大人12个银弟纳的税款呢!
要不是老男爵大人突然亡故,新的男爵刚上任又病倒,一茬接一茬的倒霉事,葛利管家早就让卫士把这老头绑起来狠狠吊打了!
男爵大人的税是这么好欠的吗?!
老男爵大人有武力威慑的大棒,葛利管家从来不用操心屯长们敢于拖欠税款,可如今老男爵已经去了神明的天国,债权自然就转移到了新任陶男爵的身上。
一想到这位娇弱、有洁癖还特别能折腾的男爵大人,葛利管家心头就是一阵抽抽,实在是有点心力憔悴。
哪怕这位从来没真正当过领主的新男爵,啥事不管花天酒地,或者是横征暴敛、嚣张跋扈,他起码还看得懂,知道怎么应对,可以估计下今后的前途,再决定自己的去留。
可现在?
葛利管家哀叹声声,既看不明白男爵大人要干什么,也不能理解他这么做的意义何在,只能陪着他瞎折腾。
只希望城里来的男爵能早早玩够乡下的把戏,早日回归男爵老爷们正常的生活去,打打猎、办办舞会,别再折腾他们这帮可怜的奴仆们了。
新鲜干茅草垫就的床铺,上头只铺了一张粗麻布,躺在上边又刺又痒,陶舒阳连外衣都没脱,囫囵个地睡在努曼家让出来的最好的大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辛辣刺鼻的菊草烟还没散尽,熏得他鼻子发红,时不时地打个喷嚏。
他迷迷糊糊地在脑海里捋着威兰领发展思路,忽而又突发奇想,蹦出几个吸引直播观众的招,脑花绞得跟麻花似的,月亮爬下树梢,天空都发白了,他才依稀眯眼睡了会儿。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