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府的马车在翠玉轩外等了许久, 车上的马夫抬头瞧了瞧天色, 距离姜娆进去翠玉轩已经大半个时辰了, 还不见姜娆出来。
这位马夫姓史,自打姜娆来到开封,除了那一次祁瑜收买杀手代替他、致使姜娆遇到意外之外, 他一直伺候姜娆出行。
史马夫低声呢喃, “小姐说过一会儿就出来的,还说要赶回去用午膳, 如今已经未时一刻,怎么还不见小姐身影?”
今日天色阴阴沉沉的, 半边天空灰蒙蒙一片, 再加上突然挂起了狂风, 史马夫等不住, 他下去马车, 朝着翠玉轩走去, “周掌柜,我家县主可在楼上房间里?”
周掌柜看见他一愣,“ 乐安县主已经离去有一会儿时间了,不在我这翠玉轩中。”
史马夫觉得奇怪,“我怎么没看见?我一直都在外面马车上等着呢!”
周掌柜面上带着浅笑,“ 我开门做生意, 只管客人进来, 不管客人出去后又去了哪儿, 我又不是乐安县主的贴身小厮, 哪里会知道她去哪里了?”
史马夫觉得他这一番话强词夺理,“ 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我一直都在外面等着,不曾见到我家县主的身影,她一定还在这翠玉轩中。”
周掌柜语气冷了几分,“ 你若不信,尽可上去看一眼,有本事把我这翠玉轩翻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乐安县主?我只是个本分的生意人,何苦说谎骗你。”
史车夫不信他的话,匆匆上楼进去房间里看了一眼,屋里空荡荡的,不见一人。
周掌柜又道,“我还是那句话,乐安县主进来翠玉轩不久,便出去了,至于之后去哪里了,我一概不知,店里这么多人看着呢,都可以为我作证。”
史马夫无奈,不欲浪费时间与这个周掌柜多争执,他急急出了翠玉轩,架着马车朝晏府奔去。
看到史车夫离去的身影,周掌柜不由得出口气,他拿着帕子擦去眉头的冷汗,明明是深秋,他眉头、后背却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以防万一,在祁恒带走姜娆之后,他便派人收拾了房间地面上的瓷盏碎片,又和几个小厮通了口供。
可周掌柜心跳的很快,他总放不下心,祁恒是皇子,即便出什么事情也追究不到他身上,可自己就是个普通人,如今摊上这件事,肯定落不到好,只能为祁恒背锅。
史马夫匆匆回去晏府,赶忙问门口的两个小厮有没有看到姜娆回来。
两个小厮摇摇头,十分笃定,“表小姐不曾回来。”
史马夫身子一软,觉得不对劲,他手抖了抖,“这下可出大事了,小姐不见了。”
史马夫赶忙找到阮氏,将事情一一相信告知,向她禀告了姜娆不见的事情。
阮氏眉头紧皱,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派人赶快去开封府报案,再派人手去翠玉轩附近查看,看看有没有人见到娆儿。”
姜娆一个大活人凭空不见,阮氏心中总有股不好的感觉,她又派小厮去宫里知会上值的晏安和晏仲。
晏府的小厮通知到晏安,“公子,表小姐不见了。”
听到这个消息,晏安面色僵硬,心猛地下坠,娆儿不见了,他担忧至极,却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稳住心神。
“可派人去找了?可报官了?” 他边向府上小厮打探消息,边赶忙告假出宫。
晏安来不及换去官服,穿着官袍径直去到翠玉轩,进去姜娆在的屋子里查看。
周掌柜迎上来,一脸无辜的模样,“ 晏大人,小的真不知乐安县主去哪里了,乐安县主真不在我这翠玉轩里,小的这是无妄之灾啊!”
晏安没有搭理他,他仔细探究着屋中的一切摆设,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晏安将目光放在靠窗的案桌上,茶盏少了一个,本应该一套四个茶盏,如今只有三个。
他走近细看,只见桌子上葱郁的盆栽内泛着隐隐的白光,仔细一看,是一块玉佩。
将玉佩拿出,上面刻着一个“娆”字,这块玉佩晏安并不陌生,这是姜家子女每人都有的玉佩,代表着各种的身份。
若非情况紧急,姜娆绝不可能将玉佩遗留在这隐蔽的盆栽中。
玉佩拿在手中,晏安神色清峻,冷冷看他一眼,声含隐厉,“ 你还有何话可说?”
周掌柜见到玉佩的那一刻,便慌了神,他仍嘴硬道:“ 小的真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晏安出声清冷,“娆儿的玉佩留在这里,她在你这翠玉轩不见身影。既然如此,这翠玉轩也不用再开门做生意了,周掌柜去开封府走一趟吧。”
看着周掌柜慌乱的眼神,晏安又下一剂猛剂,声音露出厉色,“娆儿是当朝县主,周掌柜是聪明人,应当知道此事的后果,一旦事情暴露,无人可保你平安。”
周掌柜脸色青白一片,迟迟不出声。
他当然知道此事后果严重,可他又有什么办法,他背后仰仗的是顾家还有祁恒,他岂敢不按祁恒的吩咐行事?他又岂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