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跟连城璧收回了放在王怜花身上的注意力,不经意的对上了对方的眼睛,随即别开了。
前者没有再在这件事上纠缠什么,只是轻轻的拉了拉马缰绳,后者也低眉敛目,让人不知道心里面在想什么。
“你猜他们会不会是在心里面想着回到中原之后要怎么弄死你?”倒是白飞飞,怎么看王怜花都怎么不顺眼,居然问了一个王怜花自己都说不好答案的问题。
沈浪会不会弄死他不知道,他娘跟沈天君之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便是他自己,也有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根本就不是柴玉关的儿子而是沈天君的儿子,毕竟她一直不让他出现在柴玉关面前的理由就是这位快活王能够认出来自己。可是到底是因为他长得像柴玉关,还是因为他长得像沈天君就不好说了。
但总归按照沈浪当年散尽家财浪迹江湖的事情能够判断出他性子豁达,自己的小命落到了他的手中还是有希望的。
真正让他毫无退路的是连城璧!
王怜花的记性好的很,当然不会忘记多年前那个凶险的雨夜,也不会忘记他娘是怎么祸水东引的。
既然连城璧没有死,那就说明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遮盖了追踪香。可这并不能否认王云梦做过的事情,她终究是曾经差点儿害死了他。而更早一点儿,她又跟柴玉关联合在一起,坑的本就年幼丧母的连城璧年少失怙,连最后的依靠都没有了,只能接过无垢山庄的重担,艰难前行。
若是有人这么对待自己,王怜花是绝对不会放过对方的。纵然他其实在这两件事中根本就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也一样,所谓的父债子偿,母债子还就是如此了,除非他现在找出一个证据证明自己不但跟柴玉关没有关系,跟王云梦也没有关系才能逃过一劫。
算来算去,他的生还希望居然全都在车里面的这对夫妇身上!
哦,对了,还有个萧十一郎。不过这个人不重要,他看上去能够活下去就已经不容易了,哪来的力气杀他?
这么一想,他眼珠子转了转,笑嘻嘻的冲着白飞飞道,“还请姐姐怜惜我,莫要让这两个人杀了我才好。日后我定当结草街环,报答姐姐的大恩大德。”
他此时眼波流转,端的是一片风流,竟然有了几分王云梦魅惑人的样子。
可惜在场的一个男人跟两个女人谁都不吃他这一套!
萧十一郎不用说,他看着王怜花这个样子撇了撇嘴,别过头去不想看这个有着如此一张美丽的脸孔却有一颗跟美丽的脸孔完全相反的恶毒心灵的人——晦气!
而米亚跟白飞飞,后者被白夫人从小灌输柴玉关不是好东西,跟柴玉关有关的女人也不是好东西,柴玉关的孩子就更是孽种孽障的观念。便是她自己现在已经走出了这个魔障,可是对于王云梦这个曾经跟柴玉关沆瀣一气的女人却依然没有什么好印象,现在王怜花又做出了这等事情,没弄死他都是因为她妹妹心善,不喜欢杀人,又怎么会对他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之情?
至于米亚自己,她看着王怜花那个样子不但没有什么怜惜,反而想要笑。
即便是只是匆匆一面之缘,当时又狼狈无比,可是王云梦这个已经成年了的女人却依然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美丽的皮囊只是她魅力的一部分而已,王怜花在这一点上,是真的没有学到他母亲的几分本事。
所以她微微一笑,居然从车厢里面找出了笔,轻轻的蘸了蘸瓷瓶里面的墨汁,在王怜花的脸上动作了起来。
王怜花:“.......”
这人明明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幼稚的事情?
萧十一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重新转过了头,看着王怜花的脸惊奇了起来。
“这是什么?”他看着那弯弯曲曲的字,一脸的迷惑,好像是梵文?
“《四十二章经》。”米亚笑眯眯的回答,“佛言:革囊众秽......王公子太在乎皮相,我教教他,应该怎么正确的看待这件事。”
好歹她现在的表面身份是个男人,当着人家丈夫的面勾引别人的妻子,王怜花,你这三观有点儿歪啊!
“噗嗤——”白飞飞掩口笑了起来,拍了一下米亚的肩膀,“就你淘气!”
王怜花:“......”
此时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对夫妇,简直就是生来克他的!
可是米亚又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的放过他?
收好笔墨,她又拿出来一只瓷瓶打开,用一只干净的小刷子蘸了蘸,在墨迹已经干透了的王怜花脸上小心的刷了起来。
一边刷,还一边很好心的解释了一下这东西的用处,“别害怕,这东西的作用不是用来腐蚀你的脸的,只是会让这些字迹在你的脸上待个十天半个月而已,也好让你长长记性,不要仗着自己好看就随便乱来。”
虽然说美貌是稀缺资源,美人就算是为所欲为也不会让人生气,可是王怜花这人,性格真是恶劣的让人想要暴打他一顿。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