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阆被杨虎妞强硬拉着, 只觉得热血上头,再加之她嘴里说的话着实难听, 只想尽快摆脱眼前的窘境, 急怒道:“你放开!”
杨虎妞哪里肯听他的?
她道:“殿下别欺负我是从乡下地方来的, 就觉得可以戏弄,咱们得把话说清楚了。”上下打量元阆气的通红的脸,只觉更添几分秀色,心里啧啧叹息:如此美男,可惜心术不正!
唐瑛笑话看够了,适时出来打圆场:“唉呀, 二殿下别生气, 虎妞她从小在边关长大,不比京里这些闺秀都长着十八弯的肚肠,她是有话直说的直肠子, 有一是一有二是二,从来不会藏着掖着,可没什么坏心眼。再说虎妞的眼光很高,可不是阿猫阿狗都愿意成亲的, 她对自己的婚事可是极为认真的。”
元阆气的险些脱口而出:难道本王是什么阿猫阿狗?
你这不是拐着弯的骂我吗?
但这话不能问, 再问肯定没什么好话出来。
他的目光与唐瑛相触, 从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里只能感受到幸灾乐祸, 暗中猜测——她是不是听闻我有意于杨将军的女儿,所以才来搅局的?
难道她心中还是对我有意?
这个念头冒出来,连自己也觉得好笑。
唐瑛早不是前世的二皇子妃了, 当她面对他的时候,眼里毫无情意,甚至有种隐隐的戒备,总之并不是什么可以亲近的关系。
他一瞬间心里有点茫然——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呢?
可是中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前世与今生两人相交到底不同,她的性格也是大相径庭,不能娶到她就算了,可是她竟然带着杨虎妞跑来宫门口羞辱他!
元阆胸膛起伏,心里对唐瑛前世的那点子失去的愧疚终于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恼怒与愤恨,好吧好吧,既然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他狠狠推开杨虎妞,大声喝道:“杨小姐,我与你素相识,怎好在宫门口拉拉扯扯?你别听到一点风声就跑来,到底是女儿家,也该有一点廉耻之意吧?”
若是别家女儿听到这话,肯定早羞跑了,可惜杨虎妞皮厚如城墙,松倒是松开了,可是眼里讥诮之意甚浓,说出的话更是难听:“咦咦,不知廉耻的可不是我,是谁先与那假小姐情意绵绵,转头就想娶我家瑛瑛?我家瑛瑛不同意,便又来打我的主意?虽说男儿可以择妻,可这朝三暮四的性情我却实在瞧不上。”
她转头跟唐瑛抱怨:“瑛瑛,我可不要你挑剩下的男人!”
唐瑛憋笑憋的脸都红透了,面上还要做个和事佬,佯怒道:“瞎说!二殿下可是皇子,谁敢对他挑来挑去?你别瞎说。”向元阆陪笑:“二殿下别见怪,虎妞是个乡下丫头,乡下人不会说话,您可是有贤王之风,肚子里面能撑船,何必跟她个野丫头一般见识?!”
元阆看出来了。
反正什么话都让唐瑛给说尽了。
他若是见怪呢,说不定反而要落个斤斤计较的名声,与他一向的形象不符,可是若不计较呢,又着实气人。再说外面若是传开了,还不定旁人怎么瞧他呢?
反正娶杨巍女儿的计划只能搁浅不说,吃不到羊肉还惹了一身膻。
他心情实在糟糕:“行了行了,别再说了。”
宫门口的守卫探头探脑往这边瞧,免费观看了一台大戏,元阆拔脚就走,再不想跟她们纠缠。
唐瑛却好似故意的,一直扬声向他道歉:“二殿下别恼,她不会说话,您可千万别跟她计较啊!”
杨虎妞专跟她唱对台戏,嗓门也不低:“瑛瑛你站在哪一边的?他拿我当什么啊?不行不行你别走,给我回来说清楚,我可不接受这种污辱!”她跳着脚就要跟二皇子理论,吃了大亏的冯奎哪里还敢再往她身边走,驾着马车赶紧跑了。
等二皇子的人一走,宫门口守卫的对着禁骑司两名大人也不敢再看戏了,唐瑛才笑的止不住:“坏丫头,真有你的!”让二皇子丢这么大一个脸面。
这事儿都不必等到晚上,肯定很快就传遍宫禁。
虎妞用肩膀撞了她一下,笑的开心:“咱们瑛瑛可不是什么小猫小狗都可以欺负的。他可别打错了主意!”她生气二皇子竟然想拿圣旨压唐瑛,让唐瑛认了假小姐弄出来的姻缘不说,眼见得这头笼不住,转头便想与她家联姻,就这种唯利是图的性子,居然还敢把主意打到她们俩身上。
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在宫门口闹了元阆一场。
傅琛眸中禁不住笑意点点,杨虎妞还真是有意思,他先时吓了一跳,只当她还真瞧上了二皇子妃的位子,如今看来,果然与瑛瑛是一路人。
“赶紧走吧,公务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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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口之事传的很快,万皇贵妃到了傍晚就知道了,气的在寝宫里摔坏了两个宝瓶。
“姓杨的丫头竟然这样说我儿?”
报信的小宫女垂着头,生怕被皇贵妃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