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楼被关,京里不少权贵心中都在疑惑。
禁骑司向来只办官员的案子, 难道鸳鸯楼跟哪个权贵有关系?
南齐向来禁绝官员与民争利, 但架不住大家对财富的向往, 老婆的嫁妆铺子,借家中管事名义开的铺子, 或者投托到门下的商贾,每年也有不少孝敬……总之揽财的道路千千万,只要不在官道上撒野,被御史逮着小辫子在朝堂上喷,羊肠小道各显神奇,全凭本事。
不过三日功夫, 拐弯抹脚想要到禁骑司来打探的便有不少人, 也不知道以往做了多少亏心事儿,怕被鸳鸯楼的姐儿抖出来。
四皇子近来少去刑部,倒日日出入禁骑司, 等候春娘刑讯, 追查同心球的下落, 竟也有不少人摸上门去,府里的管事来通禀, 大约是门庭冷落太久,还从未遇上过如此盛况,说话就要飘起来:“殿下,咱们府里眼瞧着要忙起来了,门口来了好几拨人, 厨房里做茶点的来不及,小的准备派人去外面采买……”
听起来是诚心诚意要为四殿下在京城的人际交往添砖加瓦,没想到被元鉴训斥一顿:“胡闹!把人召回来,闭门谢客,就说本王在禁骑司还未回来,你们做不得主。”
管事:“……”他还待再劝,便被小路子轰了出去。
“听不明白殿下的话吗?还要殿下再重复一遍?”
管事一头雾水走了。
傅府就全无这种烦恼。
傅大人一张冷脸可拒客千里,除了厚着脸皮摸上来的二皇子,旁人大约都受不了傅大人的冷脸。
二皇子过来的时候,唐瑛正在往腾云身上驾马鞍,一旁的傅英俊隔着栅栏观察,时不时还朝她喷鼻,似乎大为不满。
她倒是想往这货身上驾设马鞍,奈何野马王放荡不羁爱自由,她鞍子才架上去,便被坏脾气的它给甩下来了,如是反复,唐瑛都被气笑了:“混帐王八蛋,你是觉得老子不敢动手揍你吗?”
傅英俊胆大包天,竟然伸过一张马脸要往她脸上凑,也不知是想舔一下还是蹭一下。
“走开!”唐瑛一巴掌拍在它的马脸上,被它逗乐了:“别想讨好我,该揍还是得揍!”
“咳咳——”
不必特意回头,唐瑛都听出了傅琛的声音。
“大人你说养这么个混帐,既不能骑着它去打猎,还要天天好吃好喝侍候着,稍不如意就发脾气,养它干嘛?不如杀了炖肉吃?”她边笑边骂,却爱惜的抚过傅英俊的鬃毛。
“你说的也是。”傅琛亲自上手驾鞍,没想到傅英俊跳的更厉害,还发脾气要踹傅琛。
唐瑛在马厩里大笑不止,眼见得傅大人被一匹马给堵在了墙角,她举着拳头在傅英俊眼前晃了两下,这货才老实走开了。
傅琛:“……多谢!”
他目光闪动,开始思索一个问题——久在军营之中的唐瑛似乎责任感还挺强,以她组织那帮乞丐的能力,似乎……很有保护弱小的意识。
傅英俊死活不肯上马鞍,两人只好隔壁。
腾云在唐瑛面前性子温顺,唐瑛上好了马鞍,亲昵的搂着腾云的脖子,似乎也为这难得安闲的时光而开心:“腾云,咱们出去遛一圈好不好?”
“看来腾云已经大好了!”二皇子的声音由远及近,很快便到了眼前。
傅琛直起了身子:“下人真是不懂事,殿下过来竟也无人前来通禀?”
紧跟在二皇子身边的守门小厮也是一脸苦相——二皇子叩开门都不等他通禀,也不肯往前厅去,直接来到了马厩,而且脚步匆匆,他也是小跑着才追的上。
“大人,都是小的错了。”
唐瑛也是一脸诧异——这人不是应该在府里忙着跟他的新娘唐家小姐培养感情吗?没事儿跑到傅府做什么?
“殿下有事?”
元阆远远就听到傅琛与唐瑛的说笑声,心下不免一沉。
京中谁人不知傅琛待人不假辞色,与青春年少的小娘子们更是拉开距离,除了在陛下与太子面前恭顺之外,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连公主的垂青都敬而远之,这才甚得南齐陛下的信任。
他心里不知道打了多少小算盘,面上却不动声色,扬起最温雅有礼的笑容:“多日不见腾云,过来瞧瞧它。没想到正碰上你们出门,不介意多我一个吧?”
傅琛没想到原本借着空闲时间与唐瑛出门遛马,最后却变成了三人行。
二皇子似乎一点也没有搅和了别人空闲时光的自觉,见唐瑛翻身上马,看的目不转睛,还是傅琛一夹马腹,他才醒悟过来,也忙上马。
傅英俊不肯让人骑,加之许久未曾出门溜达,在城里还算规矩,紧跟着腾云老实走道儿,见到许多行人也只是不满的用鼻孔喷气,出了城之后便撒开了欢子往前冲。
唐瑛骑着腾云紧随其后,冬日的冷风吹起她高高束起的马尾,从背后只能看到她不盈一握的腰肢,随着腾云的飞驰,那单薄的人儿似乎随时能被马儿颠下来,但看久了就会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