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踩得连个渣都不剩,说明这种人最爱的永远是他自己。
既然林秋玄对萧寒声没多少特别之处,他又何必忍着萧寒声?
单单坑他一把已经算仁慈了!
三人各怀心思,一个都不肯退缩,宁愿推掉工作也要互相挖坑,一来二去,竟然就这么明争暗斗了整整一个星期。
一开始林秋玄还会为他们紧张的气氛头疼,后来习惯了,听三人明枪暗箭你来我往,居然能淡定地坐在一边喝茶,那姿态悠闲得只差一把瓜子,就能充当吃瓜群众了。
戚十洲的副官眼神有点微妙。
从某种程度来讲,林先生才是最厉害的那个。
这架势,哪像个心怀担忧的人,说他唯恐天下不乱都有人信。
林秋玄没有辩驳,反而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戚十洲什么时候来找我?”
副官当场惊出一身冷汗,当天下午,就向戚十洲禀报了林秋玄的话。
戚十洲立刻知道他不能再拖了,先和萧寒声陆知秋结结实实打了一架,又指挥副官采取了一些容易引起反弹的手段,硬是在第二天清晨引开了萧寒声和陆知秋的注意力,找到机会亲自去见林秋玄。
“秋玄,你想知道的,我现在全告诉你。”戚十洲说。
林秋玄真见到了戚十洲,反而没有那么着急了。
他审视着戚十洲略带疲惫的面孔,站起身去一边取治疗仪。
“你瞒着我的事情等下再说。你身上那些伤为什么不处理?一点淤青,用治疗仪应该马上就能消除才对。”
听出林秋玄话里的怀疑和揶揄,戚十洲慢慢、慢慢露出个无奈的笑容。
“我不是想博取你的心疼。陆知秋和萧寒声,有时候想法比较……特殊。”
林秋玄动作一顿,不是很相信地问:“药剂?”
戚十洲颔首。
林秋玄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了几眼,重新动手将小型治疗仪取出,试着给他治疗下巴上的淤青。
这个小型治疗仪经过莫语的改装,效果不输给大型治疗仪,然而萧寒声的药剂太给力,林秋玄试了半天,也没能将淤青消去。
木着脸把治疗仪放到一边,林秋玄忍不住说:“你们幼稚不幼稚?”
戚十洲答非所问:“别担心,涂药就能慢慢消下去。”
林秋玄没说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顶着淤青四处晃悠,戚十洲居然也不觉得影响形象?
戚十洲:“我今天不出门。”
不出门,只来找林秋玄,说明他以前隐瞒的事实。
林秋玄从戚十洲话中听出焦虑,到底没忍心让戚十洲继续为难,在桌子边坐下,挑了挑下巴,示意戚十洲主动交代。
戚十洲领会深意,温声说:“我有所隐瞒,是希望你能看到我。”
与萧寒声等人不同,戚十洲遇到林秋玄时还没成年,而且骤然从天之骄子跌落泥潭,心中一把怒火烧得他不得安宁。
林秋玄恰到好处的出现,抚平了戚十洲的不安,却没有浇灭那把怒火。
戚十洲说:“我的父亲眼中只有权势。最初知道我被算计,他曾对继母大发雷霆,但在继母娘家许以重利后,他就对我的一切闭口不谈。我回到家中时,他态度已经完全偏向继母,如果不是入学测试测出我天赋更上一层楼,他对继母的所作所为一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从那之后,戚十洲就明白,血缘关系不代表什么,亲人尚且会为了利益背叛、反目,更何况其他人?
然而越是这样,就越显得林秋玄当年雪中送炭难能可贵。
林秋玄忍不住露出个愧疚的表情。
戚十洲却笑了。
“我父亲教会我一个道理。想要得到什么,祈求、守候、期待毫无用处,只有自己去争、去抢,才能真正把想要的东西抓在手里。”
林秋玄一惊,下意识去看戚十洲,却见他眉目柔和,眸光微动,如冰雪初融,带着春风吹过的细腻与温柔,与话中透露出的霸道全然不同,一下愣住了。
戚十洲并不意外,轻声道了歉,毫无悔意地继续说:“我对这个世间毫无期待,想要的,只有一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