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总和朱总一左一右坐在后座上,一人抱着一袋装满饭盒的塑料袋,目光呆滞。
宋彬彬透过后视镜认真观察这两位老总,见状温声道:“你们饿的话就把饭盒打开吃,里面有一次性筷子。对了,上面被我戳了一个洞的是肘子肉,特别香,你们也尝尝?”
刘总和朱总连忙摆手,心里却浮起一丝心酸。
宋小少爷这么热情,想必也是为了郑总争取投资。郑启巍堂堂Z集团的掌权人,竟然沦落到打包盒饭的地步……
而造成的这一切的,正是他们撤资的行为。明知这样会让Z集团陷入资金短缺的境地,可他们还是铁了心去做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回到医院,朱总陪着刘总去急诊室,郑启巍替他交了钱,然后把饭盒给数字军团送去。
医生检查过刘总的伤口,为他破了的额头的膝盖上药:“好在都是些皮外伤,回去养几天就没事了。”
“谢谢医生。”朱总松了口气,手搭在刘总的肩上,“你今天是怎么回事?酒驾吗?”
刘总讪讪地点头:“那不是心存侥幸么,想着就喝了一点点,没大事……”
朱总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也就是运气好撞在我们面前,要是开进哪个偏僻没人的地方,你看谁送你去医院!找个代驾是能割了你肉了还是怎么的?”
刘总小声辩驳:“你找了代驾不也差点出事吗?”
朱总一噎,不吭声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刘总以为戳到朱总痛处了,连忙解释。
他们两家是世交,他俩从小就是铁哥们儿,好兄弟。这么多年了,彼此成家立业,关系也没生疏。这次新项目的投资,也是朱总带着他一起投的。
“老刘,我们这次真的做错了。”朱总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他当时醉醺醺的,慌乱之下打不开车门。如果不是郑启巍,他恐怕已经车毁人亡了。
刘总耸肩:“你知道我这人没什么主见,你觉得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可是南宫翰墨……”
“南宫家是百年大家,跟我们计较就有些丢份了。”刘总眼底划过一抹深思,“放心吧,他如果追责,我们就对外说他南宫家仗势欺人,逼迫我们集体撤资。南宫翰墨最好面子,他丢不起这个人。”
都是纵横商海几十年的老狐狸,谁不比谁套路少。他南宫翰墨想找他们麻烦,也要问问他们答不答应!
谈话间,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响声。
两人往外看去,只见几名护士推着一具担架车,神色仓皇地跑向住院部的方向。
担架车上躺着一个孕妇,隔着玻璃门,他们都能听到孕妇的阵阵哀嚎。担架车所过之处,甚至还残留着鲜血,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格外乍眼。
这得有多疼啊。
朱总和刘总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心有余悸。
约莫过去十几分钟。
朱总和刘总准备去和郑启巍道别,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急匆匆跑进来。
“那不是老邵吗?”朱总一愣,“他好像在问孕妇的事情……”
刘总瞬间明白过来,勉强笑了笑:“我们过去看看吧,要真是他老婆生了,咱们还得说一句恭喜呢。”
话虽如此,他们心里都清楚一点。
看这阵势,恐怕生产不会顺利。
分娩室外。
邵总焦急地来回踱步,他真是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去参加了南宫翰墨的寿宴,回来就被告知他的老婆在街上摔了一跤,大出血。
没多久,医生戴着口罩出来。
他赶紧迎上去:“医生,我老婆怎么样了?”
“情况不乐观,有可能大人小孩都保不住。”医生说,“把病危通知书签了,我们才能进行下一步抢救。”
“病危通知书?!”邵总心都凉了。
医生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郑五说:“要不是这位小伙子把她送来医院,她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您现在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但是请您快点做决定,不要耽误了最佳抢救时间。”
邵总机械般地点了点头,这是他这辈子签署的最艰难的一份文件。他用了毕生的勇气勾下最后一个回笔,眼巴巴地看着医生又进了分娩室。
“谢谢你,”邵总嗓子哑的厉害,“你是好人,我们会好好报答你的。”
郑五连连摆手,“没那么严重,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邵总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他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哪怕是为了给妻子还有那个未出世可能就要夭折的孩子祈福,他也会好好报答郑五。
郑五还想说什么,眼角瞥见一个人影,吓得赶紧立正站好:“老大。”
郑启巍看了一眼邵总,又看向郑五:“我给你们带了吃的,其他人都在病房等你。”
“吃的?”郑五眼睛一亮,“都有什么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