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不好数学, 是吧?”宋团课本摆开, 指着驴蛋的鼻子, 说:“等着, 爸给你看个好东西。”
苏向晚心说,他能有什么好东西, 是我没见过的呀。
宋团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 居然提了好几杆机/枪进来,哗啦啦往炕上一摆, 他卸弹夹,指着问驴蛋:“这是几发子弹?”
驴蛋一数:“五发。”
“这就对了,我再给你五发,现在是多少发?”
驴蛋整个人都是兴奋的, 数了一遍,说:“十发。”
“好, 我再给你五发, 现在呢?”宋团一句问的比一句快:“闭上眼睛回答, 要能回答得对,这把枪,这些子/弹就全是你的了。”
驴蛋激动的啊,果然把眼睛闭上了:“十五发。”
……
“现在呢, 我先给你六发, 再给你六发, 总共多少发?”一把子弹, 宋团哗啦啦的往外扔着,驴蛋闭着眼睛,抓了一把子弹又松,大声的喊着:“十二发!”
宋团哗啦啦的,把所有的子/弹全部又装进弹匣里,往上炕一丢,说:“要你真的明早能背会乘法口诀,这杆枪就属于宋东海了。”
驴蛋看了眼,嗷的一身,转身跑到隔壁,背乘法口诀表去了。
“你这样怕不好吧,那可是杆枪呐,宋团,有枪有子/弹,你为了教个乘法口诀,这是要逼他犯罪吧?”苏向晚说。
宋青山解了衬衣,变腰在洗脸盆前,正在给吱吱洗脸呢,笑着解释说:“那个叫绍沙M1915,是史上最烂,最糟,最无法发弹的轻机/枪,法国人总是打不了胜仗,跟它不无关系,这枪枪栓丢了,要孩子真能背会,叫孩子玩去吧。”
你还甭说,第二天一早起来,大概六点不到,驴蛋就敲开门,进门闭着眼睛就开始背,一份乘法口诀,不止能正着背,还能倒着背。
背完之后,大模大样的,就把那杆轻机/枪,给抱走了。
正所谓投其所好,几个男孩子当然知道枪不敢拿出去,而且呢,没有枪栓,但是,可以抱着在院子里玩啊。
尤其是那个弧形的弹/夹,简直成了驴蛋最珍爱的东西,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得擦一遍。
以枪和子/弹为中心,宋青山只要一下班,回家就开始给他出算术题,驴蛋抱着一杆跟自己差不多长的轻机/枪,大摇大摆满院子巡逻着,一会儿对上大山,一会儿对上鸡,千以内的加减法,不用稿纸,基本上是信嘴拈来。
简直跟那化腐朽为神奇似的,期末的时候,驴蛋居然考了89分,差一分,他就迈进班级前三了。
于此,苏向晚只能说,自己是不得不服。
狗蛋最近跟陈小丽走的很近,俩人上学,放学都是形影不离的。
这个陈小丽呢,另的方面都好,那不是才从秦州回来嘛,自家妈把她给不要了,回到小县城里,又有一个后妈方苞玉,虽然说方苞玉为了巴结丈夫,对陈小丽也是贴心贴肺的,但到底,陈小丽的亲妈是在秦州市里头上班的,有钱,所以,在秦州的时候,陈小丽花手很大,怀里经常揣着十元的大团结呢。
现在方苞玉没钱给她,她爸陈建国更不给她钱,这姑娘又是个嘴馋的,总是站在供销社的外面,看着里面的东西流口水。
然后,她就开始央求狗蛋给自己买东西。
狗蛋手里,一个月有五毛钱的零花钱,给她买了两回糖,两回五香瓜子,就用完了。
于是,陈小丽索性舔着手指,悄悄对狗蛋说:“宋西岭,要不,你帮我偷一包五香瓜子出来吧,我求你了,好吗?”
这要是没有苏向晚教育的时候,狗蛋肯定跑进去就偷了。
但现在的狗蛋至少知道,做人要堂堂正正,不能偷。
所以,他又问李承泽借了两毛钱,就又给陈小丽买了几包五香瓜子。
陈小丽上课的时候不爱听课,跟只松鼠似的,只喜欢悄悄磕瓜子,等放寒假了,索性整天跑到土司衙门,找狗蛋一起玩儿。
驴蛋因为要跟着老牲头练功夫,这几天回小宋庄去了,家里就只有李承泽既当爹又当妈的,照顾着狗蛋和吱吱俩呢。
今天,狗蛋又借了他两毛钱去买瓜子,害的李承泽都没钱给吱吱买糖吃了。
他是最喜欢打吱吱的一个,还喜欢指使着吱吱帮自己干活,苏向晚忙,中午不回来的时候,李承泽就赶着吱吱给他们兄弟几个刷床,喂鸡,喂狗呢,所以,吱吱恨他恨的咬牙切齿。
一天不送两颗糖果,吱吱就更讨厌他了。
李承泽带着吱吱出门,恰好就看见陈小丽和狗蛋俩站在供销社的门上呢。
陈小丽这个小丫头,那是真馋,见什么都想吃,而狗蛋呢,就跟鬼打了似的,还非得满足她不可。
所以,李承泽想了又想,趁着傍晚苏向晚回家,就把狗蛋在放寒假之后的所作所为,全汇报给了苏向晚。
“他这样下去不行的,肯定会给那个小姑娘带坏的。”李承泽忧心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