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元白以前小时候见过求给口吃的的,后来见过求给钱的,但从来没见过求打求骂的,这少年一天两次颠覆他的三观,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少年求得情真意切,被邱旌跟明麦按在地上起不来,一时就差给甄元白磕头了。
时不凡阴沉着脸,对方打的主意他当然清楚,甄元白细胳膊细腿细皮嫩肉,真打了十拳也没自己一拳来的狠,他听着那什么“甄哥哥”“聪明哥哥”这些腻腻歪歪的词汇,差点儿没忍住冲上去把人头打爆。
但对于他来说,打人不是第一位的,他今儿个就是想让甄元白知道,谁欺负了他他都可以狠狠欺负回去,管他是三中的杠把子还是十八中的王八羔子。
就在那少年求的快哭出来的时候,甄元白终于耐不住跑过去,飞快的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然后又蹬蹬蹬跑回来,小声说:“打了。”
那少年含着一泡热泪,眼巴巴的看向时不凡,默默的等待审判。
“行。”时不凡终于开口,那少年刚要松一口气,忽然又听到甄元白喊了一声:“等,等下。”
少年一颗心悬在嗓子眼儿,可怜兮兮的挤出来两滴热泪。
甄元白有种自己在仗势欺人的羞耻感,他轻声对时不凡道:“你要不要跟他说,让他以后别找你麻烦了……”
时不凡悟了,他转脸道:“以后再约架别找我了,我要好好学习了,要是你们哪个敢害我高考失利,我挨个请你们ICU十年游,听到没?”
邱旌被他那句趾高气扬的“我要好好学习了”给惊的下巴差点儿没掉下来,那少年也懵逼了片刻,敌强我弱,他毫不犹豫的点头:“知道了时哥,我记住了,回去就警告他们离你远远的!”
邱旌松了手,少年一跃而起猎豹一样飞奔窜出去,时不凡扭头看甄元白:“满意了没?”
甄元白点了点头,时不凡搭着他的肩膀朝外走,还不忘对几个劳苦功高的朋友道谢:“你们晚上去哪儿玩?”
明麦立刻道:“打台球去,时哥你呢?”
“得,今天我请了。”时不凡道:“我就不去了,陪元元写卷子去。”
邱旌愣在原地,一直等到时不凡人影都消失了,他才问叶廉:“时哥脑子真出问题了?”
叶廉点头附和:“问题还挺大。”
明麦也有些恍惚:“他刚才说要好好学习,不是真的吧?这话传到三中他脸还要不要了?”
他们把逞勇斗狠当荣誉,认真听课当耻辱,谁要是在课堂上夸他们一句谁谁真乖,他们绝对能当场掀桌让对方血溅当场,乖个屁,侮辱谁呢。时不凡这两年一直信奉这种价值观,可谁能想到,失忆一次,居然连三观都没了。
邱旌有点儿不爽道:“而且他最近对真傻帽那家伙比咱几个都上心,今天还把咱们当苦力,他几个意思啊?”
明麦转动自己并不聪明的脑袋瓜,道:“估摸是雏鸟情节吧,真傻帽不是第一个去医院看他的吗?”
“那他第一个见到的应该是主治医生啊。”
叶廉把手机收起来悠悠朝外走,道:“提醒你们一句,别喊甄元白外号了,当然了,前提条件是你们不想被时哥按着让甄元白打。”
甄元白人生第一次这么畅快,原来打回去骂回去居然真的这么爽,他激动的时候眼睛微微发着光,低着头偷着乐,攥着书包带子的手指很用力,脚下还轻轻踢着秋日落叶,十分克制。
时不凡嘴角上扬,又揪着人书包带子拽回来搂住腰,道:“下回再有人惹你该怎么做,知道了吧?”
甄元白点了点头,又忍不住问:“那我要是打不过呢?”
“你别自己上啊,遇到那样的你过来跟我说,我按着你打,不就打得过了?”
甄元白点了点头,雪白的脸微微泛着红,那双嘴唇红润润的点缀在上面,时不凡舔了舔嘴唇,甄元白陡然又把腰从他手里夺回来,朝前走了两步,转过来道:“我请你喝奶茶吧。”
“怎么天天想请我喝奶茶?”
“那,那你想吃什么跟我说,我一定请你。”
时不凡眸子闪了闪,问:“真的?”
“真的。”甄元白想起来他的钱还在自己这里,又道:“你刚才不是想吃大餐吗?我请你。”
时不凡低低笑了,甄元白继续倒着走,一边看着他,听他道:“倒是的确想吃大餐,就怕你不敢请。”
甄元白琢磨他上回塞给自己的钱有好几百,大方道:“不超过一千就行。”
把时不凡给自己的钱还花在他身上,然后自己再贴一点,也算是报答他了,甄元白在脑子里飞快的算着自己的零花钱还剩多少,脚下陡然被一个树根绊了一下,时不凡及时伸出长臂抓住他,因为惯性原因,甄元白陡然一下子撞到了他胸前。
他的鼻尖碰到了时不凡的校服拉链上,鼻尖嗅到了少年身上皂粉的味道,腰再次被环住,甄元白僵了一秒,还没来得及把他推开,时不凡就陡然朝前两步,逼得他急急后退,书包撞到了后头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