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便传召秦太医过来一趟罢。”武宣帝语气淡淡的,随手拿起一本奏折翻开。
“禀陛下,秦太医前些天被派出宫去协助防治疫病了,短时间内恐怕不宜进宫来。”张太医悄悄抬手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近些年来天灾频发,先是北旱南涝,随后旱区又逐年向东、向南扩大。
今年刚到这夏秋之际,北方降雨骤然增多,尤其是最近一连几日的狂风暴雨,硬生生把灾情转成了北涝南旱。
在这期间疫病也开始流行起来了,光是京城一带染上痘疹身亡已经有十数人,其中就包括魏国公府二房那个孩子。
听了这话,武宣帝提笔批阅奏折的动作微微一顿,想起近来的灾情以及赈灾的情况,眉头不由得拧紧了三分。
须臾后,他揉了揉眉心,便挥手让张太医先退下了。
出了御书房后张太医顿时舒了口气,方才真是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他虽精神矍铄,但已是花甲之年,能爬到如今太医院院判这个位置,在宫廷中也混迹数十年了。
方才太医院得到传唤后,众人暗潮汹涌、你退我让,他自告奋勇也是因为自认资历最深,不会轻易生出畏惧之心。
谁曾想,这圣上登基不过一年有余,身上的帝王威仪却已到了这等慑人的程度了。
武宣帝看着奏折上洋洋洒洒的长篇大论,眼皮子直跳了跳。
江南的旱灾情况分明用几句话就能描述的事,怎么就非要扯一大通有的没的?
耐下性子处理完眼前这堆得高高的一摞奏折后,武宣帝修长的手指捏着茶盏抿了口,注视着手腕上那道浅浅的牙印,深邃墨黑的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昨夜萧妤儿言之凿凿地说自己才十四岁时,泪水和香汗和在一起沾湿了鬓间的头发,丝丝缕缕地贴在娇嫩的颈间,也晕湿了他胸膛处的的中衣,好生可怜楚楚。
许是武宣帝早已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心上了然她是忘却许多旧事了,所以听了这话并没有十分惊诧。
只是想不大明白,好端端的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静默良久后,他唤了暗卫出来,吩咐他们细查近段时日长华宫内外的发生过大小事,以及在民间寻找擅长疑难杂症的大夫。
既然张太医口中的秦太医暂时不便回宫,那就先寻别的来瞧瞧。
与含元宫同处在皇宫中轴线上的长华宫。
因着武宣帝上早朝前吩咐过不必,所以一直辰时两刻萧妤儿才自然醒来。
她感觉有些头昏脑胀,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金丝楠木千工拔步床的外侧早已是空空如也,褥子上一丝温度都没留下。
坐起身后,不知怎的,萧妤儿感觉右边手腕莫名有些酸痛,便使劲儿甩了甩手。
倏地又感觉哪儿有些不对劲儿。
她秀眉微微皱起,环视一圈后发现被褥似乎换了。
昨夜盖的分明是一床暗红色牡丹暗纹提花软丝被,现下这床被褥也是暗红色的软丝被,但却是龙凤呈祥暗纹提花的。
萧妤儿手巧灵活,颇擅长针线女红,所以平日里对这些刺绣纹路会多留几份心。
左思右想无果,她倒也没往心里去了,只惦记着要早些过去永康宫给沈太后请安。
她下床后便桂枝和茯苓的伺候下洗漱了一番。
在檀木雕花曲屏风后更衣时,她兀自看着西洋镜中的人,贝齿轻咬了咬干燥的下唇,眼神晦涩难辨。
镜中人素净着一张俏脸,眼角眉梢间流盼多情,眼眸如含秋水,杏面桃腮好似春日里枝头上盛放的花儿一样,耀眼夺目,明艳不可方物。
可放眼望去,锁骨周围通透莹白的肌肤上却有斑斑驳驳的淡红痕迹,不堪盈盈一握的腰肢处甚至有几处巴掌印似的青紫,像是被掐出来的。
这惨状直叫人看得心肝儿颤了又颤,就连茯苓桂枝两人都不忍看。
萧妤儿微微撅起小嘴,质问道:“你们俩昨夜怎么给我穿那一身襦裙了?”
看出了她的不悦,桂枝忙不迭赔笑道:“皇后娘娘恕罪,昨夜奴婢们见您没有说什么,还以为您也喜欢那身衣裙呢……”
虽说圣上是日日都宿在长华宫的,可自家主子已经一连几日没有承宠了。
如今可保不准什么时候就要开始采选秀女了,自家主子又没个好家世,若是失了圣心可就不好了。
桂枝这么一回答,萧妤儿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她旋即又低头看了看锁骨周围一连串的淡红痕迹,心里头又羞又恼的,一张小俏脸顿时晕上红霞。
这哪里是什么蚊子印,分别是那个登徒子皇帝给吮出来的!
昨夜她抽抽嗒嗒地哭得厉害,武宣帝急忙哄着说不欺负她了。
可她才刚一收声,他又立马得寸进尺了。
趁着她不备就覆上她红艳莹润的樱唇,仔仔细细地品尝了许久,甚至用舌尖撬开她洁白的贝齿,探索柔嫩的丁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