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酉时,江父江南生和大哥江如潮才一起从外面回来。
江元依将一个绣工精美的锦囊递到晓晴手里:“找最好的探子。”说完,又招来在前院看守的护卫钱升:“钱升,你陪晓晴一同前去,照顾好她。”
晓晴脸红得像刚摘下来的水蜜桃,声音比平时小了大半:“谢谢小姐。”
钱升拱手作礼,微微鞠躬:“是!小姐。”
江元依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微微勾唇。
前世的自己可真蠢啊,居然没看出来,晓晴早有了爱慕之人。
江元依走去前厅,正巧遇到了来唤自己去前厅吃饭的李嬷嬷。
李嬷嬷为人宽厚,是照顾母亲长大的奶娘。
一见回廊尽头出那道娉娉婷婷的身影,立马高兴的叫道:“小姐,老爷和少爷都回来了。正叫你呢!”
江元依小跑了几步走到李嬷嬷身边:“嬷嬷,怎么是你来叫我?您年纪大了,好好休息便是。”
李嬷嬷笑着牵过江元依的手:“你父亲母亲正跟大小姐谈论婚事呢,你啊,好好劝劝大小姐,别再犟了。”
江元依笑道:“嬷嬷这是被母亲派来做说客的吗?”
李嬷嬷看了看围墙外的天,像是看到了多年前还在江南时的江家:“二小姐,柳姨生前对你母亲有大恩啊……若不给熙容小姐找个好归宿,怎么对得起柳姑娘啊。”
江氏十六岁那年嫁给江南生,三年未孕,江家母亲着急万分,就从外面讨了柳姨。江南生怕江氏生气,从柳姨进府时便冷落了她,而江氏对柳姨自然更没什么好脸色。
江家财力雄厚,找了无数名医来治,也未见成效。
是柳姨,花了一年的时间调理好了江氏的身体,等江氏诞下江家的长子之后,才与江南生同房,生下了江熙容。
在江熙容9岁,江元依7岁那年,往京城运送茶叶时,被江上的打劫的推入水里淹死了。
江氏一直牢记柳姨对她的恩情,因此对江熙容百般照顾,视若己出。
而前世,正是这份疼爱,将熙容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惨死在产房里。
江元依微垂下眼睫,叹了口气,扶着李嬷嬷慢慢往前厅走。
江元依乖巧行礼:“父亲、母亲、大哥、阿姐。”然后走到饭桌旁坐下。
江南生眉眼含笑地看着自己的小女儿,将桌上一个精巧而昂贵的小盒子推到江元依面前:“依儿,你及笄的礼物,打开看看。”
那个木盒不过巴掌大小,盒盖是镂空的牡丹图案,做工精美。
上一世和这一世的画面重叠起来,让人恍惚。江元依怔愣住,一时忘了动作。
木盒里面装着一个做工精美的步摇。纯金的簪挺,簪头是玉质细腻,纯净剔透的红玉,微闪的流苏从簪头坠下。随着走路的步伐,会碰撞出轻细和脆亮的响声。
前世,她及笄时候佩戴过,因红玉极其稀少,宫廷中都罕有,在京城大出了风头。她成亲时带过,楚桓赞她戴着美艳无双,却转手送给了他的正妻。
一想到楚桓,江元依的瞬间僵直了身体,目光冰冷。
江熙容轻轻推了推她:“依儿,快打开,父亲等着急了呢。”
江元依缓过神,抬头对父亲甜甜一笑:“谢谢父亲。”
她接过木盒,扣开镶了金的开关,缓缓打开,就见红色的丝绸上面静躺着的步摇。
她眼眸含泪地将它拿起来:“真漂亮。”
江父一见她这么喜欢的样子,心里也高兴,笑着对三兄妹说:“一年之计在于春啊。三月十五就是殿试了,如潮准备了这么久,也该金榜题名,为我江家争几分光了。”
江如潮放下碗筷,郑重对父亲点头:“定不负父亲所望。”
江父欣慰地点点头,看着已经模样端庄的三个儿女,笑道眼角的纹路一根根的皱了起来:“你们都长大了啊。依儿再过两月便是及笄之礼,蓉儿也要嫁人了。”
江母眼角有些湿润,笑着说:“快吃饭,做了你们三最爱吃的菜。”
江元依看着圆桌上其乐融融的五个人,默默地垂下头,抹了眼角的泪。
到了戍时,晓晴才从外面赶回来。
“小姐,”晓晴将剩下的银子轻放到桌上,轻声说:“办妥啦。钱升哥他懂这方面的道行,跟那儿的老板也有几分交道。老板说了,小姐随时想要都可以。”
江元依合上步摇的盖子,将银子推到晓晴手里:“你拿着吧。”
晓晴连连摆手拒绝:“这怎么能行呢……”
江元依玉手撑着下巴,微仰起头看着晓晴,打趣道:“给你当嫁妆用。”
晓晴脸彻底红了:“小姐,您尽拿我打趣。等您、您有了好归宿之后,晓晴才……才……”
江元依站起身,将步摇放到自己的枕头边上:“好啦,不逗你了。”
等过了害臊劲儿,晓晴话就多了起来。加上这是她第一次没跟江家的大队伍出门,可以自己乱跑,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