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
穆庭蔚盯着房门关上的方向,若有所思。
许是那药有助眠的作用,他后来困意袭来,渐渐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屋子里已经黯淡下来,没有掌灯,隐约可见屋里设施的轮廓。
他居然睡了一个下午,这会儿天已经黑了。
外面传来元宵的笑闹声,他已经被穆老夫人派人送回来了。
穆庭蔚打开内室的门出去时,尤旋刚好牵着元宵的手进屋。
元宵看见穆庭蔚高兴的不得了,直接扑了过来:“爹爹,我好多天没看见你了。”
穆庭蔚最近比较忙,许久不来竹苑,元宵去镇国公府也是陪着穆老夫人,他们父子俩确实许久没见了。
穆庭蔚笑着将他抱起来:“是呀,好像长高了,元宵想爹爹没有?”
“嗯,想。”他搂住穆庭蔚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尤旋还惦记着苏云阳的话,这会儿忙道:“公爷放他下来吧,你还有伤呢。”
穆庭蔚看她一脸担心的样子,笑:“我有分寸。”
“还发烧吗?”尤旋问。
穆庭蔚在她跟前弯腰,低下头:“你帮我试试温度。”
“……”不情不愿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她道,“不烧了。”
谁知元宵多话:“娘亲看元宵有没有发烧,是跟元宵额头对额头的,娘亲说用手试出来的不准。”
尤旋瞪他一眼。
元宵却没看见,很热心地用他肉嘟嘟的小手捧着穆庭蔚的脸,在他额头上蹭了蹭,教他:“要这样子才知道有没有发烧。”
穆庭蔚眉眼温润,唇角翘起:“那元宵试出来了没有?”
元宵摇头:“我太小了,还不会。娘亲会,你让娘亲给你顶额头看看。”
尤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就你话多。”
元宵捂住屁股:“疼!”
“……”尤旋都没用力,她真是懒得搭理这小子了,真能装。
知道穆庭蔚在看她,她忽略掉耳根的灼热,平静地转身去旁边的榻几前坐下,低头剥橘子。
“爹爹,你为什么发烧了?是不是没有好好穿衣服,所以着凉了?”
穆庭蔚有些想笑,外面可是大夏天呢。
爹爹不说话,元宵就当他默认了,然后一本正经教育:“爹爹要听话,好好穿衣服。不听话娘亲会打屁股的。”他说着小手握住了自己的屁股。
然后趴在穆庭蔚耳边,悄声说:“不过娘亲打屁股每次都不疼的,但是她如果打了,你要喊疼,这样娘亲以为把你打疼了,她就会下手再轻一点。”
穆庭蔚听得直扬眉,捏捏他脸:“还挺有经验?谁教你的?”
元宵得意地仰着下巴:“我自己教的,我可聪明了!”
穆庭蔚笑着抱儿子去榻几的另一边坐下,问他:“今天在国公府玩儿了什么?”
说起这个元宵就兴奋了:“爹爹,国公府这两天好热闹,很多很多红花,还有剪纸,到处都是红色的。祖母说是为你和娘亲成婚准备的。”
尤旋神色一顿,在旁边坐着,继续吃橘子,没有接腔。
元宵却朝她看了过来:“娘亲,你什么时候做新娘子去国公府?国公府可好看了!比这里大很多很多,有山有水,还有小桥小亭子,水里还有鱼呢……”
想到以后要跟娘亲住那里,他很雀跃。
尤旋对此嗤之以鼻,她有生之年,一定要带她儿子去大越的皇宫走一遭,让他开开眼。
大越临海,那可是珍珠堆起来的宫殿。
她正兀自想着,元宵又问:“娘亲你怎么不说话,你什么时候做新娘子?我想跟你一起住国公府。”
“快了。”尤旋含糊应着,剥了橘子喂进元宵嘴里:“来,吃橘子。”
元宵吃完嘴里的橘子,又说:“我还看了爹爹娘亲的新房,里面的床好大好大哦,我们三个人睡很宽敞的。”
元宵想到以后可以跟爹爹娘亲一起睡,他很高兴。
穆庭蔚唇角却抽了:“谁跟你说你睡那里的?”
元宵答得理所当然:“穆奇说那是婚房,是爹爹娘亲以后住的地方。娘亲睡那里,我当然也睡那里呀!”
“你不睡那里。”他淡淡说。
元宵哼哼鼻子:“我娘亲睡那里我就睡那里,我跟娘亲睡!”
穆庭蔚:“……”他突然想到,元宵自从出了寄州,到现在一直都跟尤旋睡一起的。
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你在寄州的时候不是有自己的房间,爹爹在国公府给你一个更大的院子,你自己住。”他说。
“不行,我怕生,我要跟娘亲住。”
“男子汉还会怕生?你不是一直说自己长大了,是男子汉吗?那就得自己睡。”
说到一个人睡觉,元宵很认怂:“我不是男子汉,我是小孩子,我才四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