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勖伸手挠了挠腿,“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连自己的家小都管不住,也难怪外人言语,朕本来也想说说他的,不过可道已经去说了,朕也懒得管他那点屁事。”
伶人揉着李存勖的脚,有些疑惑,“平时也没见着内相大人和郭使君走动,想不到郭使君出事,内相大人居然会插手,两位大人莫非交情不错?”
李存勖扑哧一下笑了,睁开眼,用手弹了一下伶人额头,“景进,以前就觉得你这小子脑子不大灵光,现在看来果然是个笨的。”
景进笑嘻嘻的说:“小的是笨,可装着对陛下的一片忠心,您可不能嫌弃小的。”
“笨死你吧,你觉得可道是因为和崇韬关系好,才插手这件事的?”李存勖坐起来。
景进忙拿枕头给李存勖靠着,顺势给李存勖捶腿,“小的也只是道听途说,郭使君的家事又不关内相大人,要不是关系好,内相大人干嘛插手?”
李存勖突然想到什么,有些好笑,来了玩游戏的兴致,“他为什么插手,你不妨猜猜。”
“这小的哪能猜的到?”景进忙摇摇头。
李存勖懒懒的往后一倚,“给你三次机会,要是猜到了,西域进贡的波斯地毯朕赏你一块,要是猜不到,明儿给朕排个新曲子。”
“哎吆,您这可难为小的了,您素来知道小的什么都行,就是这脑子不好使。”
“朕不是给你三次机会了吗,又没叫你一次猜中。”
“那小的就猜猜,”景进一脸苦瓜相,在那抓耳挠腮的想。
“小的愚笨,虽然知道刚才陛下说内相大人插手郭使相的事,和交情无关,可小的不大明白,所以小的第一个就猜这个,想求陛下给小的说道说道?”
“你啊,你这可是浪费一次机会。”
景进笑道:“小的的机会本来就是您给的,能听听陛下教导,这机会用的值。”
李存勖听了高兴,难得给他说了一下,“和郭崇韬交情好的人多了,尤其是当年他手下的那一群将领,可是你见谁去找他说的么?这些人为什么不说?因为犯事的是他亲妹夫,帮忙的是他亲夫人,递条子的是他亲儿子,交情再好,能有人家媳妇儿子亲,谁去捅破这层窗户纸,谁就得得罪他的妻儿!再好的交情,以后也搁不过妻子儿子的枕头风!
所以真正有交情的,反而不会直接说,而是会替他们遮掩。”
“陛下说的是,内相大人虽然帮着郭使相,郭使相也很感激,可郭夫人肯定恨死内相大人了。这么一想,内相大人倒是出力不讨好。”
“确实如此,所以第一个你猜错了,接着想第二吧?”李存勖靠了靠枕头。
景进皱着眉头思索了好一会,一拍手,“是不是因为京兆府尹,听说京兆府尹曾经托过内相大人,今儿京兆府尹还特地设宴答谢内相大人。”
李存勖嗤笑一声,“可道除了上朝见过孔循,两人私下压根连话都没说过,孔循一请托,可道就帮忙,朕的内相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
“孔大人毕竟是京兆尹,掌管京城,权利颇大,孔大人若是想依附内相大人,内相大人未必会……”
还没等景进说完,李存勖就一巴掌拍上去,大怒:“可道天天在朕身边侍奉,最知朕的心思,他若想结交重臣,宰相只怕都上赶着,他用得着结交一个小小的京兆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