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弯着眼睛跟着傻笑起来,虽然白笙根本没听懂他们在笑什么。
这些平日里就爱玩闹的纨绔子弟原本因为是在宫中都挺谨慎,笑了一通以后慢慢就聊开了,有个人开了头,话题慢慢就聊的广了,还小声聊起了宫里的事。
“我跟你们说了你们可别传出去啊......我听说前几日,平清宫忽然出现了一个小公子,长的天仙似的,极受陛下宠爱,不仅能同席用膳,就连夜里也是宿在主殿里面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你这就太胡扯了吧!你说谁我都能信,你说咱们陛下?打死我都不信!”
“哎呀,我骗你们做什么!你们忘了?我大哥半年前不是被分到平清宫当差了吗,这事就是他这次休沐回来不小心说漏嘴的!”这人说着还抬起手,信誓旦旦的模样。
“郑二你可真狠,那不是你亲哥吗,你哥说漏的话了拿到这儿来说,也不怕害死你哥......”有人挪揄道。
被叫郑二的人讪讪的,“这不是就图个开心吗,你们都讲了我总不能干坐着吧?再说你们不说出去不就行了吗......”
“就是你敢说咱们也不敢听啊......”
虽然嘴上说不敢,一群人最后却还是围在一起聊了起来。
大周新帝十五岁继位,一手铲除叛乱整顿朝堂,又亲兵征讨踏平蛮夷解大周百年之忧,容胥于朝政不勤,且独断专行,却又于决策上从无遗漏......种种这些旧事,在这群年轻气盛的年少一代们听来,反而成了深藏不露的帝王之术,生出更多的是推崇和景仰,而不是畏惧。
关于他的事,京城里的年轻一辈没人不感兴趣。
白笙原本听的都开始犯困了,突然从别人嘴里听到他的陛下,脑袋里面一下就精神了,坐正身子聚精会神的打算听,却发现他们像是刻意把声音放轻了,白笙都挪到了桌子边边上也听不见。
白笙和他们之间还隔了张桌子,瞧着他们讲的很神秘的样子,心里挣扎了片刻,还是很想听,于是从边上偷偷挪了过去。
虽然不敢直接谈论容胥的事,但他们说的事涉及容胥身边的人,因此众人比先前更警惕,白笙一过去就被发现了。
一群人立刻噤了声,齐齐转头过来看他,白笙本就是打算偷听,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心虚的下意识就刹住脚往后退。
“哎,等等,这位公子。”这群人反应也快,见状上来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拉着白笙往他们那一块儿走过去,“这位公子是哪家的?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呢,晚宴还有好一会儿,闲着也是闲着,要不过去一起聊聊,时间也好熬一些......”
白笙觉得他们讲话很有趣,没怎么抗拒被他们拉着一起坐下了,但是感觉周围太多不认识的人望着自己,有点紧张,“我就是听你们讲,讲的有趣,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白笙在说话时,一群人都细细打量起他来。
能来除夕宴的,都是在京留任的朝臣,或者是这些朝臣的亲眷,世家子弟之间交往也有身份之别,若是父亲在朝中官职高的,有些即使大家不怎么来往,也是互相都认识的,遇见像这样面生的,很大可能就是那些名不见经传的末流小官,世家子弟大多都是不屑来往的。
“这位公子,你是哪家的?”
白笙不知道怎么说,想起上次他好像就是说错了什么,那个小太监才突然变脸了,白笙怕自己什么也不懂,一张口就露了怯,不敢回答,“我还是不打扰你们了,我还是回自己位置上坐吧......”
还没站起来就被旁边的人拽住了,那人表情有点惊喜,“难道你是从封地上来的?南明,还是广乐?”
方桌对面的几个人也来了精神,“也是啊,今年藩王们也都来了除夕宴......”
就是再低阶小官的,就凭这样的相貌,也不可能这么多人都对他完全没印象,但凡在哪儿瞥过一眼也不会丝毫没印象,除非往年没来过。
“怎么可能,不说广乐王今年才几岁,就是来了也该在正席上,南明王世子就更不可能了,曾经京城第一的风流公子能胆子这么小?”
白笙刚刚一直是想过来跟他们一起玩的,可真正过来以后才发现,这样还没刚刚在旁边听的时候有趣,就像是一群人在一起聊的很开心,而自己是一个很突兀插进来的人,无论他们再怎么高兴,都没有自己的份。
白笙想站起来离开,可旁边那人一直拉着他,说了几次也没人理,他们人太多,白笙不敢跟他们硬碰硬,只能在他们聊的时候低着头默默掰那人的手。
就在这时,胳膊上的钳制突然松开了。
身后伸过来一只手,掐着拉着白笙那人的手提了起来,那人疼的叫出了声,聊的正兴起的众人才反应过来,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一个人,长的很高,最可怕的是他的脸,上面有一道横跨右眼的刀疤,看起来非常吓人,一群人都愣住了。
白笙赶紧往后蹦了一步,从人群里面跳出去,站稳以后,很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