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到体育馆时,我已经远远地看到了一排排飘在空中的鲤鱼旗和小彩旗。
五颜六色, 十分好看。
我家里没有兄弟, 所以爸妈从没挂过鲤鱼旗, 我却也很喜欢看鲤鱼旗飘起来的场景。热闹、活泼,自由自在。
丸井文太停好车, 脱掉了外套,从后备箱里拿出了网球拍, 熟练地弹了弹网子。
“好久没打了, 今天可不能输给冰帝他们~”他吹出一个绿色的泡泡, 朝我比了一个剪刀手, “清溪酱, 到时候不许只顾着拍幸村, 雨露均沾,也要记得给我多拍几张帅照啊。”
“……知道了, 还雨露均沾,成语不要乱用。”我笑着说, “保证拍你比拍幸村多。”
“那倒不用了。”丸井文太关上后备箱,锁好了车门, “我可不敢跟部长抢镜头。”
“全员都得拍,毕竟我是经理啊。”
“是是是, 缺席了十几年的经理!”
这句话让我有些怅然。
距离上一次观看他们的比赛,给他们准备比赛用品, 已经过去十多年了。
他们从俊美的少年拔节长成了结实的青年, 我却完全没有参与他们的成长。
……说不遗憾那是不可能的。
丸井文太突然朝我挤眉弄眼, 我还没作声,一双温热的手已经捂在了我的眼睛上。
我身后站了一个人。
“猜猜我是谁,噗哩——”
“是仁王吗?只有你会说噗哩!对了,你小辫子剪了没有?”
“没有呢,女朋友还没找到一个,哪能剪辫子~”
仁王雅治的手盖在我眼睛上也没移开,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就跟着他一直往前走。
视觉被剥夺,听觉就变得更加敏锐。
我听到了脚步声、欢闹声,还有球拍击球的声音。
是一个很热闹的地方。
仁王雅治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的手也慢慢移开了。
“到了。”
——诶,不是仁王雅治的声音,是……
我慢慢睁开眼睛,适应了亮光。往左看,是双手抱臂气定神闲的仁王雅治,抬头看,映入眼帘的是幸村精市蓝紫色的眼眸。
他眼眸含笑,唇角扬起。他替我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将一缕乱飘的头发挑起,别到了耳后。
“不是仁王,是我哦。”
“唉。”我故作失望地叹气,“这年头连幸村都会骗人了。”
“不是骗人,算是惊喜吧。”幸村精市指尖一指,“清溪,你看。”
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我看到了大片大片的阳光,还在活跃在网球场上,意气风发的青年们。
令我惊讶的是,这一块地方,连休息的椅子都和我当年在的立海大的网球训练场时的一模一样,简直是场景再现。
明明是个体育馆,居然能做成这样!
“源学姐啊,热死了,麻烦给我块毛巾。”
切原赤也刚和真田弦一郎打完一场,大汗淋漓地跑了过来。
站在椅子旁边的柳莲二指了指旁边的箱子,朝我点了点头,我又看了看幸村精市,他温柔地说道:“去吧,拜托你了,经理大人。”
“……噢,噢。”
我快速走了过去,蹲下身子,打开箱子。
里面是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毛巾、饮料,还有一个小医药箱,上面写了我的名字。
【源清溪】
这是我以前用的那个医药箱。
闭上眼睛,就好像回到了我离开的那天。
他们还是他们,我还是我。
一切都没有任何改变。
“源学姐,毛巾和水!”
切原赤也在我的身后催促道,“快点啦。”
“来了。”
是的,我们都没有变。
切原赤也还是个乐观天真的海带头,幸村精市还是俊雅的神之子,真田弦一郎一如既往的老成,仁王雅治的小辫子还是晃来晃去,丸井文太还在嚼着泡泡糖,胡狼桑原也……还是长得像一粒褐色茶叶蛋。
抱歉,最后一句话当我没说,太失礼了。
但是能再一次遇到大家,真的很开心。
“咳咳。”真田弦一郎清了清喉咙,像个代表似的发言道,“今天和冰帝有一场特殊的比赛,大家不要输啊,另外——欢迎立海网球队的经理源清溪回归。”
伴随着掌声响起,丸井文太起哄道:“清溪酱,不说两句吗?”
“我,那个,我,”我本来就嘴笨,紧张的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们却耐着性子等着我说话。
每个人都用温和的眼神看着我。
“在外国上学的时候,我很想念大家……”
鼻子一酸,我险些掉下眼泪,但又觉得自己矫情,于是猛得吸了吸气,想将眼泪逼停。
我怎么会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