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走后,陈宝珠马上叫来清鸳:“你到后院的朱妈妈那里去,给她捎些上好的茶叶去,就说我受了惊吓,作恶梦,看她有没有什么压惊的土法子。”
清鸳何其机灵,马上明白了陈宝珠的意图,压低声音道:“小姐想知道什么?”
陈宝珠很赞赏清鸳的机敏,同样压低声音道:“这两天,东院有什么特别的动静没有?”
那么大的一把弓箭,还有一个臂力过人的弓箭手,那么大的一个活人,不可能来去自如,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吧?
如果他们不能遁地,那么后门就是他们进出的唯一通道。
这一方面,想必朱妈妈十分清楚。
清鸳应声而去。
陈宝珠躺在榻上,看了一会书,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清鸳回来了。
“怎么样,朱妈妈怎么说?”陈宝珠看到清鸳的脸上带着沮丧,心微微一沉。
清鸳一屁股坐到了杌子上,嘟着嘴道:“朱妈妈什么也没看到,白浪费那上好的茶叶了。”
陈宝珠有些不相信:“真的什么异状都没有吗?”
难道二房请的能人真的能遁地不成?
清鸳不甘心地说道:“对呀,朱妈妈就是这么说的,她肯定到什么地方躲懒去了,所以什么都没有看到。她只是说,中午的时候二小姐又乱发脾气,摔了三个杯子,然后闹着要把屋里的木榻换掉……其他的就没有了。”
“换了吗?”陈宝珠下意识地问道。心想这个二小姐的脾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还京城四大名媛呢。
“哪能不换啊?”清鸳很清楚二小姐的个性,“不换的话二小姐又要拿砚台砸人了。当场就有人回禀了二夫人,二夫人对二小姐也是宠溺之极,马上就让人抬了一副紫檀木榻过来。不过……”
“不过什么?”陈宝珠问道。
“不过,那紫檀木榻好沉啊。朱妈妈说,三四个腰圆膀粗的仆妇抬着,其他书友正在看:。都气喘如牛。在进入后门的时候,还撞到了门框,里面似乎传来一声闷响。大家都以为木榻撞坏了。其实紫檀木又沉又硬的,哪就那么容易撞得坏的?”
陈宝珠点点头,紫檀属红木的一种,最沉最坚硬的一种木,用这些硬木做的家具,可用上好几十年的,那质量,自是没话说的。
不过。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清鸳方才说什么来着,她说。在紫檀木榻进入后门的时候,撞到了,木榻里传来一声闷响……
陈宝珠的脑海中灵光一闪。
“清鸳,你确定朱妈妈是这样说的,木榻在进门的时候发出过声音?”陈宝珠的脸色慢慢凝重起来。
清鸳很肯定地点点头:“没错。朱妈妈就是这么说的。朱妈妈还说,她这辈子真的没有见过这么沉的木榻呢,还有,朱妈妈还说,二小姐扔出去的原来那副木榻也是好东西,也挺沉的。也把那三四个仆妇累得跟狗一样……”
陈宝珠的心里豁然开朗,她沉声问道:“朱妈妈,有没有说。旧的那副木榻什么时候抬走的?”
清鸳想了想,方道:“说起这事我还觉得奇怪呢。我听朱妈妈说,新木榻抬进来之后,旧木榻并没有马上抬走。二小姐说,贵客盈门。把这么重的家俱抬来抬去的,免得冲撞了贵人。所以,等郡主走了以后,那副木榻才抬了出去。”
陈宝珠不由笑了。
木榻当然要等赛鹰结束之后才抬出去,不然的话,那么大的一个活人要藏在哪里!
清鸳说完,看到自家小姐脸上胸有成竹的笑容,疑惑了:“难道小姐想到了什么了吗?”
疑团解开,陈宝珠心情大好,她朝清鸳眨眨眼睛:“玄机就在木榻里。”
见清鸳露出困惑的神色,她微微叹气道:“清鸳,如果我换木榻,只需两个仆妇就够了,但二小姐偏偏要四个,你说是何道理?”
清鸳一怔,马上明白过来:“小姐你是说人就藏在……藏在木榻里?”
她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说,整件事情都是二夫人与二小姐策划的?”
陈宝珠深深吸一口气:“也不全是。二夫人的目的或许只是想制造一点小意外,好让晴郡主败兴而归,从而达到打击我们的目的。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事情居然闹大了,差点害到了郡主!我想,她们是被利用了。”
说到这,陈宝珠的眉头蹙得更紧:“这背后主使之人,究竟是谁呢?”
清鸳听得暗暗心惊,怎么回事?本来简简单单的一件二小姐心怀不愤的报复游戏,怎么一转眼升级成谋害郡主的特大号事件了呢?郡主到底与什么人有仇呢,居然谋害到伯宁侯府来了?
她正胡思乱想间,听到陈宝珠沉声说道:“这件事情未明之前,不要声张。”
她忙不迭地点头。
这么严重的事情,谁敢说出去呀?谋害郡主,特别是皇上最宠爱的晴郡主。虽说二夫人她们是被利用了,但毕竟还是帮凶,如果泄露出去,皇上知道的话,伯宁侯府满门抄斩都是有可能的。
夜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