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玉抓了药回来时说起一件怪事,她去药铺抓药时,看见有几个去拿止血治伤药的人被官兵抓住盘问,她去拿药倒是没什么阻碍,一则她是林府的丫鬟,又是去常去的医馆,另外大夫见她拿的不过是祛风寒的药,只是其中有几味药用得有些奇怪,但也不是治伤止血的药,就对旁边一个穿着太医院官袍地人道:“是祛风寒的方子,刘太医可要看看?”
那人挥了挥手手道:“有什么好看的,这人既是林府的丫鬟,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福玉提了一堆药回到庄子上时一脸得意地道:“看来不管是太医院还是官兵都会给我们林府几分薄面。”
苏薇听得心头凛然,萧朗莫非是去刺杀那个叫什么东郭怀的,听林皓说起那人似乎是害死萧家满门的坏人,不然怎么会官兵到处抓人,甚至医馆也有太医坐镇。
“今日听周管事说东郭怀被人刺杀,受了很重的伤,也不知是哪位好汉干的,只是这狗贼居然保住了性命,真是让人遗憾。”林皓一脸惋惜,又叹道:“听闻那位好汉也受了很重的伤,没想到东郭怀这狗贼居然深藏不露,竟是一个武功高手,哎!现在每个城门都有官兵把守盘查,也不知那位好汉能不能逃出生天,如果他逃到我们庄子上,我必要护他周全。”
“少爷,还请谨言慎行!”林管事自进京后就去了林府,这时才到庄子上,进门就听自家少爷口无遮拦,他是林府积年的老人,在林牧元身边都有几分脸面的,是以忙阻止自己少爷再说些大逆不道的话语,要知道,若不是林府当年明哲保身,如何能保得家业昌盛,只是林府现在却处于极其危险的境地,只是这些却不能和少爷说起。
“好了,林管事,我只是个商人之子,没什么气节,说说罢了,还能做些什么?”林皓说完转头对福玉道:“福玉,你快让人去熬药吧!萧兄感了风寒,苏姑娘也需要喝些药。”
林管事面色有些难看,知道少爷还在怨当年老爷在萧家蒙难时没有出手相助,只是当时的情形极端凶险,涉及谋逆之事老爷哪敢轻易沾惹。
福玉见自己只是说了一下医馆的见闻,就引得自家少爷说了一大堆大逆不道的言语,还被林管事撞见,忙迅速拎了药包,缩头缩脑地往厨房去了。
苏薇面上神情淡然,心中却如海啸般汹涌,看来萧朗是惹了大麻烦了,这东郭怀看样子在京城势力极大,他受了伤之后还能使得那么多官兵和太医守在医馆和城门口,不知道萧朗到底是功夫有多高,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能全身而退,说起来昨天,虽然那黑衣男子抹去院中的痕迹,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人跟来?萧朗在这里是不是真的安全?会不会拖累自己和林家?
林皓见苏薇神情淡然地站在一旁,她今日穿了一身浅黄色的绸袍,上身罩着襟前绣花的小羊皮袄子,倒有几分淑静的模样,只是她居然听了这么个大新闻也不发表点议论,实在有些奇怪,他不由走到苏薇面前挥了挥手道:“嘿!干嘛呢?你说那个好汉会逃去哪里?”
苏薇一怔,心道那位好汉可不正在您老庄子上嘛,只是她此时心事重重,也懒得敷衍林皓,只抬眼道:“谁知道呢?他功夫那么高?难说还有同伙接应,只怕早就跑远了,好看的小说:。”
“希望他跑得越远越好,千万不要被人抓住。”林皓神情有些激动,似乎恨不得自己能替那位英雄逃跑。
“我去看看福玉熬药。”苏薇说完对林管事和林皓施了一礼就往外跑,有些事情她要去问问萧朗,不能糊里糊涂被人拖累丢了性命,也不知道萧朗在这里是否安全。
苏薇推门进去时萧朗正安静地躺在床上,她走到床边,见萧朗眉头微蹙,似乎梦中也能感受到痛楚,她第一次看见萧朗的睡颜,那仿佛寒潭般的眸子微微闭着,挺秀的鼻子,有些苍白的唇,苏薇这才感觉到萧朗也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少年,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独自潜行去刺杀仇人,受了那么重的伤,没听他喊过一声痛,即便是在睡梦中也是如此隐忍,她不由有些心疼,说起来萧朗比她前世的弟弟还要小几岁,这个少年活得真是不易。
她犹豫了片刻,轻手轻脚地给萧朗掖了下被脚,最终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叫醒萧朗,转身出了屋子,轻轻把门带上。
苏薇走后,萧朗慢慢睁开眼睛,神情复杂地看向门口,作为习武之人,又受了那么重的伤,他睡得并不安稳,苏薇进来时他就醒了,只是他不知道该跟苏薇说些什么,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安全,他受伤被苏薇所救,已是拖累了苏薇,不能再让她陷得更深了。
他深深吸了口气,他确定昨日已经将追兵引向了城中的一处院落,那地方东郭怀的人也不敢轻易进入,目前暂时不会给林家带来麻烦,虽然林家当年在自家受难时没有伸出援手,却也没有落井下石,这样就已经不错了。
只是京城附近毕竟是危险之地,现在东郭怀以为自己逃进了那处院子,暂时不会派人到城外搜寻,但现在虽然宫中那人已经病入膏肓,东郭怀地位却仍然之分稳固,只怕很快就能找到办法进那院落搜查,到时候城外也就不安全了,还得早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