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薇狠了狠心道:“娘,自从爹去世后咱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奶奶和三婶上门来欺负过咱家多少回?要不是奶奶偏心,我们家如今也有砖瓦房住着,要不是三婶狠毒,我的腿脚如今已经好了。”
她见宋娘子眼圈发红,心头一软,但想到从此以后要杜绝后患,还是硬下心肠道:“娘,您现在是咱家的主心骨、顶梁柱,阿章虽是男子,但他年纪还小也不顶事,我和姐姐毕竟是姑娘家,我知道你和姐姐性子宽厚温柔,本来女孩子就该这样,可是我家如今这情形,如果娘你不精明泼辣点儿,咱家在这村里没法立足,以后如果我家再有点钱,奶奶和三婶盯着,村邻算计着,这日子如何过得?”
她见宋娘子和苏蓉都聚精会神地着她说话,阿章则不满地嘟囔道:“我哪里不顶事了?”
苏薇又道:“娘,你想想,咱们孤儿寡母的,阿章要进学,大姐要嫁到县城的赵秀才家,嫁妆太少姐姐以后也抬不起头来,不是我要逼娘,咱家以后的日子肯定要越过越好的,只是娘你不能太柔善了,对坏人软弱就是对亲人残忍。再说,如果娘总是迁就忍让三婶和奶奶,我可忍不了,反正我也没打算嫁人的,名声泼辣些也无所谓,只要不影响到姐姐和阿章我就安心了。”
宋娘子眼中含了泪水,薇薇小小年纪考虑问题却被她这个做娘的还要透彻,可见平时思虑过剩,现在竟然说出不想嫁人的话来,看来自己这个娘实在是失职。
“薇薇,你别怕,我以后会保护你的,不再让人欺负你,我也不怕名声泼辣,大不了我也不嫁人了,。”苏蓉流着泪抱住苏薇道。
“娘,姐姐,你们别难过了,阿章很快会长大,我会保护你们,猪尿泡再敢来欺负你们,我就把她打出去。”阿章见娘和姐姐哭成一团,忙举着屋里扫帚舞了几下。
苏薇见一番话倒引得娘和姐姐哭了起来,只是能让她们开始反思往日的软弱,也算是个好的开端,她温颜道:“娘,姐,你们别难过了,你看我们家现在不是过得好好的嘛,我今日和大姐卖腌梅子还得了十两银子呢,今年咱家可以好好过个年了,阿章明年进学的钱也有了,只要咱们以后注意点儿,不要被人算计了去,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宋娘子和苏蓉想到如今家里有了存银,明年还可以卖腌梅子挣钱,日子可不是越来越好了嘛,苏薇说得对,对坏人软弱就是对亲人的残忍,要不是她们对朱桃花软弱,苏薇何至于腿伤得如此厉害,都大半年了还没有痊愈。
宋娘子用帕子擦干眼泪道:“咱家的日子可不是越过越好了,嗨!瞧我这记性,你俩一定饿了吧?厨房里我炖着萝卜骨头汤,薇薇最喜欢喝这个了,我去端来。”
“娘,你和阿章也还没吃饭吧?不用端过来啦,我们一起去厨房吃吧!以后不用一直等着我们,把肠胃饿坏了,阿章年纪小正在长身体呢。”苏薇拉了阿章的手,一家人说笑着往厨房走去。
吃完饭苏蓉和苏薇抢着刷了碗,一家子洗漱完准备睡觉,宋娘子和苏蓉快手快脚地给家里换了新棉被,又把新棉衣都收到柜子里。
收衣服时宋娘子说了一句:“你奶奶这个冬天怕是也还没有新棉衣,我也穿不了两件,要不我拿一件给她?”
苏薇不由抚额叹息,自家娘还真是孝顺厚道,苏婆子那么对她,她自己才有了新衣服就要给婆婆送一件,看来自己刚才说的那番话不过是太阳雨过境,湿湿地皮罢了。
只是一个人的性格和处事习惯是多年累积的,要想改变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的,看来自家娘亲的脱包行动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淡淡说了句:“奶奶穿这棉袄只怕不合身,她比娘亲矮得多,又长得圆乎乎的,可别把衣服撑破了,何况奶奶若是知道咱家买了新棉袄,只怕其他棉袄也会长了翅膀一起飞到三叔家去。”
宋娘子张了张嘴,想起过往自家有点什么好东西给苏婆子送去,隔天苏婆子和朱桃花就会上门来看看有没有更好的,若有一定是全部打包带走的,自己不穿新棉袄可以,但几个孩子还小,冻着可不行,她不由踌躇了一下,把所有棉袄都锁在柜子里道:“那等过年时再给你奶奶单独做一身好了。”
“嗯,娘,好困啊!我们去睡觉嘛,今天有新被子盖呢。”苏薇扯着宋娘子的胳膊就往床上走去,苏婆子虽然可恶,好歹还会顾及阿章,实在不行就过年给她做一件好了,也算全了娘的孝心,不然只怕宋娘子不肯穿新衣服呢,至于朱桃花,火星有多远,苏薇希望她能滚多远。
宋娘子见只是能盖上新被子,苏薇就高兴成这样,不由有些心酸,苏秀才在世时,家里虽然穷些,但几个孩子何曾少过吃穿,现在有个新被子就这样开心。
苏薇自入冬以来一到晚上就冻得睡不着,那缝了补丁的薄被子上搭了几件棉袄都不见暖和,她把阿章抓来一起睡,阿章身上暖呼呼的,这才感觉好了些,只阿章有些不乐意,说什么他是男子汉大丈夫,才不要和姑娘家睡一个床,还是苏薇哀求说自己半夜会冻醒,他才勉强同意。
结果苏薇前半夜倒是暖和了,后半夜阿章经常踢被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