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赵晓夕病房门的时候,蔡子安忍不住哭了,因为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的赵晓夕正喃喃地呼唤着他:“蔡学长,蔡学长……”
“你回来就好。”胡成欣慰地松了口气。
“晓夕,我回来了。”蔡子安走到了赵晓夕的床边坐下来,轻轻地拉住了她的手。
盐水瓶摇晃着,药液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落。
过了一会,王琼、木离、欧阳泽三个人也进来病房。
忽然,赵晓夕的眼皮跳动了几下,缓缓地、吃力地张开了眼睛——
周围的人物逐渐在她眼前清晰起来。
“蔡学长,我在做梦吗?”赵晓夕痴痴地看着蔡子安说。
“没有,我回来了。”蔡子安强忍着泪水:“晓夕,你的那两个心愿,我都已经帮你完成了。”他拿出鱼肠剑交到赵晓夕手里:“鱼肠剑我上次就给你看了。”
赵晓夕吃力的点点头:“还有八蛇之鼎呢?在东海的王妃墓里面吗?”
蔡子安朝欧阳泽喊道:“快把八蛇之鼎的照片给她看看。”
“哦,好的。”欧阳泽马上在手机里调出了八蛇之鼎的照片,递到赵晓夕面前说:“这是我们在莫干行会的会长家里找到的。”
赵晓夕看着照片里的八蛇之鼎,好一会才说:“不是从王妃墓找到的吗?”
“不是哦,那个八蛇之鼎已经被你爷爷从王妃墓里面盗出去卖掉了。”胡成在一旁小声说。
赵晓夕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她双手合十道:“不过……既……既然你们把八蛇之鼎也找回来了……那,那我就死而无憾了……”
王琼补充说:“还有,你梦里的那些故事,什么胜玉公主啊,季宛公主啊,可能都是真的,因为我们在越国神殿外的山谷里看到了一段被磁铁矿记录下来的录像——我们看到胜玉公主是被夫差杀死的!”
“还有这么神奇的事?”赵晓夕一下子张圆了眼睛,双手也不停地颤抖起来。
“是真地,我可以作证!”木离在一旁双手握拳说。
赵晓夕急剧地呼吸着:“原来……我真地是……胜玉的后代……原来……这世上……真有这么多奇妙的事情……”
蔡子安紧紧地拉住了她的手道:“晓夕,你之前不是说你有三个心愿吗?”
赵晓夕苍白的脸颊上泛起了一层病态的殷红:“我……我的第三个心愿……就是……蔡学长……你能亲我一下……”
蔡子安愣住,下意识地看了王琼一眼,其他书友正在看:。
王琼已经泪流满面,她摸了摸眼泪说:“满足她吧,我不介意。”
蔡子安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俯下身去,全情投入地在赵晓夕干裂的嘴唇上印上了一个吻——她的嘴里居然,有股清新、干净的香气。
赵晓夕闭上眼睛,全身都瑟瑟发抖,最后“嘤咛”一声,缓缓地软倒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了。
蔡子安立刻抬起身体,然后猛按病床上的呼叫按钮。
过了一会,一个体格健壮的大鼻子医生来了。他给赵晓夕做了做脑电图,却发现屏幕上只有一条直线。
“节哀吧,我们无能为力了。”大鼻子医生摊了摊手说。
王琼扑倒在赵晓夕身上大哭起来,欧阳泽紧紧地抱住了抽泣不止的木离,胡成在一旁整理起了赵晓夕的遗物……
而蔡子安木然地站在窗前,望着窗外阳光灿烂的春天,一边回忆着过去的一幕幕,一边机械地打开了手机,放出凄婉的《江南》,以纪念自己和这个可怜女孩的爱情——
风到这里就是粘,
粘住过客的思念。
雨到了这里缠成线,
缠着我们留恋人世间。
你在身边就是缘,
缘分写在三生石上面。
爱有万分之一甜,
宁愿我就葬在这一天。
圈圈圆圆圈圈,
天天年年天天的我。
深深看你的脸。
生气的温柔,
埋怨的温柔的脸。
不懂爱恨情仇煎熬的我们,
都以为相爱就像风云的善变。
相信爱一天,抵过永远。
在这一刹那冻结了时间。
不懂怎么表现温柔的我们。
还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
离愁能有多痛。
痛有多浓。
当梦被埋在江南烟雨中。
心碎了才懂。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