涞源县行宫,王太医坐在胤禩塌头,胤禩上身**,扎满了金针。八福晋看着胤禩灰白如死的脸,手抖得几乎连巾子都拿不住。高热之下,胤禩反而滴汗未出,王太医额头爬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子,他神情严肃的可怕。
胤禟、胤誐、胤祯守在门外,各个一脸焦急。胤禛、胤祥站在院外远远看着,神情也十分沉重。胤祥问道:“八哥身子不错,可是这一次却病得如此凶险。”
胤禛神情不动,亦没有答话,其实他指导这次胤禩突然病倒与心境有很大关系。老八素来要强,从不肯在人前表露半分情绪,可是从废太子之后的这段时间,他先是受到皇阿玛的严厉惩罚受了委屈,又痛失所爱,再无与苏溶溶相守的可能,这些变故之下,纵然他身子再好也撑不住。想到这儿,胤禛心中叹道:“唉,无论是皇子王孙,还是贩夫走卒,谁都逃不过一个情字,胤禩对皇阿玛、对太子、甚至对自己只怕是都坏了恨意”……
正想着,太子胤礽过来了。胤禩病后,康熙便着他代为探视。可是太子每次探视,名为关切,实则百般打扰王太医诊治,而且精贵的药材也都把着不让用。胤禛、胤祥看到太子连忙恭谨行礼。太子盯着胤禛看了半天,然后阴阳怪气道:“我竟然不知你们成了一党。”
胤禛神情沉静,但眸中已然着了怒气:“太子爷此话何意?臣弟不知。”
太子轻笑道:“也难怪,你们做了‘连襟’,关系自然不同寻常了。”
闻言,胤禛瞬间变色,一步就要上前,好在胤祥急忙挡住了他,好看的小说:。胤祥正色道:“二哥!您说这话不怕皇阿玛怪罪吗?”
太子哼道:“皇阿玛怪罪我什么?我说错了吗?明明知道那丫头是老八穿过的,自己还上赶着接住!怎么你们现在成了好兄弟了是吗?见他快不行了。赶紧去给皇阿玛通风报信?!”
胤禛再不能忍,也不知从哪儿来的那么大力气,一把拨开胤祥,冲上去拽住了胤礽的衣领,双目喷火一般,咬牙说道:“你刚才这些话是太子所说,还是我等得二哥所说?”
胤礽一愣:“太子如何?二哥又如何?”
胤禛狠厉一笑:“若是太子所说,我便作罢,比起太子爷那句‘谁见过三十年太子’,今日你说的这些着实算不得什么!”
听到这儿。胤礽突然脸色吓得铁青,他瞪向胤禛:“你敢威胁我?”
胤禛攥着他衣襟的拳头松开,胤礽连忙抖了抖肩膀。正要开口道:“谅你也没有那个……”时,胤禛一拳挥在了他的脸颊上,同时恶声道:“若是二哥所说,那么从今日起,咱们之间只有君臣之义。再无手足之情!”
说完,胤禛愤然离去。胤祥心中虽有些仓皇,但心中却对胤禛生出了另一种敬佩情绪,他本想扶起胤礽,但是想了想,还是追着胤禛一起跑开了。胤礽被胤禛一拳打得跌靠在了墙壁上。嘴角流出血来。他满肚子愤怒恨不得杀了胤禛才好,可是看着胤禛、胤祥远去的背影,胤礽的愤怒中突然带了恐惧慌乱。他知道自己虽为太子,但没有了胤禛、胤祥的支持,他便更是寸步难行。
满肚子火气无法发泄,胤礽转头看向胤禩宅院,恶狠狠啐道:“总有一天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
……
苏溶溶提着笔。脑子里一个声音狂喊着:“问问吧,问问吧。就云淡风轻地问一句”,可是提着笔却在不断颤抖。终于,一滴墨凝在笔尖,颤巍巍掉了下去,吧嗒一声落在了信纸。碧桃默默从她笔下将信纸抽出又换上一张。苏溶溶依旧呆着,脸上没有表情,但眼底全是痛彻心扉的哀伤。
这种情形之下,便是傻子也看出异常了。碧桃朦朦胧胧感受到这位侧福晋的忧郁、冷淡和阴晴不定与八爷有着深刻的联系,她和王爷之间的貌合神离也是因为八爷的缘故。难道……难道侧福晋心中之人是八爷?!
想到这儿,碧桃偷偷看向苏溶溶,只觉得她脸颊更加清瘦,皮肤苍白到几乎透明,这些天因为查案而让她眸中凭添的生动也全部化为死寂,空洞的吓人。
就在这时,李卫扬着手中的一封信快步小跑了进来。碧桃接过一看,对着苏溶溶禀道:“主子,爷的信。”
苏溶溶瞬间一怔,扔下笔将信夺了过来。展开信纸,她急匆匆看了过去,待目光落到信尾时定定呆住。不过短短几个字,苏溶溶看了足有半天,看完之后她将信捧在胸口,眼泪婆娑而下。
碧桃吓坏了,不知信中说得是好是坏。这封信福晋已经看过才让李卫送来,当时福晋看信之时也没有如此举动,李卫此刻也有些奇怪。苏溶溶捧着信坐到桌边,提起毛笔颤巍巍写了起来。写完之后,她信封也不装便让李卫难走去寄。
碧桃过去帮她研磨时,不经意间看到胤禛信尾寥寥数笔中有两个字十分清晰,那便是“好转”。
说是好转,只不过翘起牙关能勉强灌进去几口药了。王太医是太医院首领御医,他给太皇太后、皇太后和康熙诊治多年,这一次是他下方最难的一次。一开始王太医只是以为胤禩受了春寒,后来他高烧不退始终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