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苏克察与胤?一天一夜的不眠不休,秋巡的各项准备终于到位,苏溶溶心疼阿玛,也跟着前后张罗,将需要制备的东西提前准备好。
九月十八天和日暖,八色八旗锦幡迎风猎猎,德胜门外,拍着二里长的秋巡队伍,王宫贵族、皇亲国戚、辅政大臣……这满目的排场简直令人油然而生一种大清盛世的强烈自豪。苏溶溶应该是随扈出巡里官职最小、身份最低位的小官,就连苏克察在这一堆动不动就扎着黄带子的权贵里也是个打杂的。
康熙皇帝骑在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上,穿着金色的盔甲,盔甲两臂绣有精美的龙纹,黑貂绒的帽子闪着耀眼的光彩,腰间还系着一条金黄色的缨带,华贵异常、威武异常。此次出巡,三阿哥留守,张英辅政,康熙与他们嘱咐了片刻,便大队开拔。二里长的队伍在黄沙铺就的路面缓缓开动,整个队伍行走的极为安静,除了车轮闷闷的“咯吱”声,几乎算得上是悄无声息。
苏溶溶是从扈随驾里除了伺候康熙的宫女之外,为数不多的女眷之一。除了她之外,康熙带着德妃,太子带了两个女眷,还有24岁的皇侄女大公主固伦纯禧公主与阿附博尔济吉特,15岁的和硕温宪公主,也就是胤?的妹妹,其他老王爷有带着福晋的,但都很少,奇怪的是康熙的这些随行儿子们除了太子,都没带女眷出来。
车队行驶开来,苏克察才十分疲惫地上了马车。他熬得双眼通红,大大的眼袋挂在脸上。苏溶溶十分心疼,连忙在马车中铺平软榻,让苏克察歇息。苏克察心里有事儿,一开始还固执,后来实在架不住太困了,便歪了过去。苏溶溶也没什么事儿干,坐在马车上摸出白瓷瓶仔细看着。不一会儿,八爷身边的小太监富贵跑了过来,在马车外问安道:“格格,我家爷怕您闷得慌,着我给您送来点儿新鲜玩意!”
苏溶溶一撩帘子,探出头去:“什么新鲜玩意儿?”
富贵将怀中的盒子赶紧递到苏溶溶手上,殷勤地说道:“奴才也不不知道,反正见八爷自打得了之后,爱惜的不得了。”
苏溶溶立时拉下脸来:“即然这样,我怎么能夺人所爱,你快拿回去吧,好看的小说:!”
富贵腿一软,差点儿一下子跪地上,他伸手打了自己一个巴掌,赔礼道:“格格,奴才说错话了,您可别和奴才计较!奴才要是把这盒子拿回去,八爷非揭了奴才的皮不可!”
苏溶溶笑着白了他一眼,伸手接过盒子。
坐回马车中,苏溶溶打开一看,原来是一个西洋自鸣钟。因为康熙皇帝喜欢这精致的小东西,所以宫中权贵也都跟风购买。胤?送来的这款是一个圆穹尖顶的仿西式教堂涉及的小自鸣钟,表盘上镶嵌着黄金、玉、漆、象牙、宝石、紫檀等贵重物料,不仅金碧辉煌,而且极为精细,那穹顶的金丝勾边儿还没一根头发丝粗,真是巧夺天工。
苏溶溶是现代人穿越来的,哪儿见过这么贵重的物件,立马惊得目瞪口呆,看得口水直流。更重要的是,对这自鸣钟她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终于不用在看着滴漏什么的算时间了,苏溶溶真是高兴又喜欢的不得了。
德胜门出,一路向北,进昌平。随时燕山夹道,但行走的路段还是宽阔而平整的,再加上第一天出巡,大家都很兴奋,晌午饭都是在马车上吃的。中午时分,苏克察还没醒来,这时前面的侍卫骑马跑了过来,许是有事儿要禀报。
苏溶溶不想惊了阿玛的觉,便掀开帘子问道:“怎么了?我是苏克察的女儿,我阿玛正在睡觉,您有什么话要不和我说得了。”
那侍卫面露难色,苏溶溶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朗声说道:“你应该是左前营的吧。”
那侍卫一愣,回道:“正是。”
“左前营又分探营、卫营、补营,我看你这打扮像是探营的,怎么,难道前方除了事故不成?”
苏溶溶说得都是卫戍机密,就连普通兵士都不知道,尤其是服装上的细微差别,除了八爷与苏克察,其他人都看不出来,她却能说得这么仔细,看得一眼到位,可见也参与了卫戍防卫部署。因此那侍卫不再忧郁,对着苏溶溶拱手道:“格格好眼力。奴才的确是左前营探营包衣参领,名叫班舜安。刚才奴才带人前行五里探路时,发现两条岔路。”
苏溶溶说道:“沿途不都设置了路线标志了吗?怎么会出现岔路?”
班舜安道:“这几日风大,也许刮折了。”
苏溶溶吩咐道:“那你们可有找老乡询问?”
班舜安面露难色:“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秋收也过了,哪儿有乡民进山啊。”
苏溶溶想了想又问道:“咱们这么多人里就没个熟悉路的?”
班舜安神情有些尴尬,又有些气愤:“格格,这个时候谁敢拿主意啊!万一走错了呢?万一中了……”
班舜安不再说下去,苏溶溶心里差不多明白了。她看了看还在睡梦中的苏克察,站起身说道:“走,我和你去一趟!”
苏溶溶本身穿得就是轻便衣服,她直接套了件夹厚披风便翻身上了苏克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