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府一顿折腾,胤?带着苏溶溶出来时,已经过了晚饭时候,。苏溶溶完全没有来时的伶俐劲儿,变得有些沉闷。
胤?问道:“你有心事?”
苏溶溶微微错愕,然后点点头:“我担心案子,有点儿没把握”。
胤?禀退马车,两个人沿着台基厂大道慢慢前行。走了一会儿,胤?说道:“我看你刚才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以为已经十拿九稳,没想到你这是打肿脸充胖子啊”。
苏溶溶轻轻笑道:“那怎么办?九爷要是知道我抄了他的别院,抓了他的女……人,还不宰了我。”
胤?安慰道:“那不至于,老九虽然看着冷厉,但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的。”
胤?刚说完,苏溶溶立马站定,看着他问道:“孰轻孰重?”
胤?有些奇怪,不知她为何突然激动起来,缓声道:“大丈夫自然公事国事为重,私情为轻。”
苏溶溶看着他,心中却浮现起另一张面孔,她目光迷离忧郁,惨淡开口:“你说要是月娘真的证明是幕后凶手,他日上断头台时,九爷会不会难过?”
好半天胤?才开口,但却不是苏溶溶所问:“人心难测,有的人对你好,却只是为了利用你。月娘不过以姿色迷惑老九,死不足惜。怕就怕有人既要了你的命,又要了你的心。”
胤?说完,苏溶溶打了个冷战,胸口揣着的瓷瓶变得分外滚烫。
胤?送苏溶溶回到顺天府便离去。苏溶溶在门口吩咐好一切,又让小食堂做了些点心和青酒,端着托盘向宋离所住的小屋走去。
月光清明,顺天府外,火把窜动,九门提督府的将士和顺天府的官差兵分三路,奇袭而去。顺天府内安静地悄然无声,苏溶溶每走一步都似乎格外清晰。
宋离屋里黑着灯,苏溶溶站在门外,她静静站着,似乎听到了屋里那人轻微的呼吸声。那呼吸声就像起伏的鼓点,一下下砸在她的心上。
敲门,再敲敲门,宋离应到:“是谁?”
苏溶溶深吸一口气:“是我!”
“溶溶?”屋里传出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请稍等。”
片刻之后,宋离穿着素布长衫开开门,清冷的秋月照在他身上,少了几分病中憔悴,多了些许飘逸之姿。
看到苏溶溶手里捧着托盘,宋离惊讶:“你还没吃饭吗?”
苏溶溶不等他请,就从他身边钻进了屋子,抹黑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回身看他:“我一个人吃着太没意思了,就想起你来。”
宋离点着烛火,静静看着她。
苏溶溶已经一屁股坐了下来,举起酒壶就酌了满满一杯,举到脸前,对着宋离灿烂一笑:“先干为敬。”
宋离沉声开口:“为何敬我?”
苏溶溶被那一口烈酒灼得左胸生疼,她咬了咬牙,说道:“敬咱们还不认识的时候,你送我回来还给了我这个。”说着,她将那个白瓷瓶放在了桌子上。
宋离看了看,没有说话。
苏溶溶又满灼了一杯,对着宋离说道:“第二杯酒敬我自己。敬我自己成了大清第一女铺快,还接了这么大的案子。”
仰头酒尽时,宋离已经走过来,坐到了桌边,好看的小说:。他目光幽深,看不出任何情绪,亦没有半分惊讶。
两杯入喉,苏溶溶不仅头晕眼花,而且左胸疼痛越来越厉害,额头也冒出丝丝凉汗。
第三杯,苏溶溶举着酒杯的手已经有些抖,她笑道:“第三杯我要敬甲三科的兄弟们,今晚我终于要为他们报仇雪恨了!”
说完,她又一口贯入喉中。那辛辣的苦涩直冲肺部,苏溶溶爬在桌上剧烈咳嗽,仿佛要把整个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宋离从她手中抠出酒杯,就着苏溶溶的杯子,给自己也满琢了一杯。苏溶溶捂着胸口看着他,看着他在月影朦胧中,将那酒杯凑到唇边,仰头喝下。
那是烈酒,烈的像是火烧。可宋离饮罢,却平静的如无波之水,连一丝轻颤都不曾出现。
苏溶溶看着他,不知道是该敬佩他的克制,还是惊恐他的决然。
宋离目光一瞬不瞬看着苏溶溶,终于开口:“你其实什么都不必说,我就在这儿,和你一起等着。”
苏溶溶急急向一旁撇过脸去,眼泪顺势滑落。
因为没有关门,一阵风进来将烛火扑灭。两个人默默坐在黑暗中,心也越来越模糊。
三杯烈酒让苏溶溶胸口想被重锤不断猛击,每一次呼吸都有要四分五裂的痛楚。
正在她难受不已的时候,宋离开口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苏溶溶满头是冷汗,下意识“嗯”了一声。
宋离看向窗外,缓声说道:“有一个男孩,生在贫弱之家。虽然穷苦,但其乐融融。在他5岁的时候,父亲生了重病,从此卧床不起,他母亲得知救治无望后,撑了不到一个月,便抛弃他们父子而去。刚开始,男孩儿还以为是自己不听话气走了母亲,便天天对着月亮说“自己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