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东海之巅,一块素来与世隔绝的广袤土地上,这里千百年来不与世间交通,无数生灵平静地经历着生老病死,安详而又悲壮。
变化从十几年前开始,最初是寥寥几条残破的船只靠了岸,上了这片土地,他们为眼前一切震惊莫名,而后欣喜若狂。再往后,外来的船只越来越多,船队越来越庞大。他们孜孜不倦探索着这一片近乎没有边际的土地,每每为了一个新的发现而欢喜无比。
这群人在沿海建立起了村落,集镇,而后便是城池!他们发现这一片土地上的人根本不需要为了生计而发愁,只要放一把火,烧掉茂盛的森林,便能得到大批良田,越来越多人选择在此定居下来。
这里没有大型的牲畜,所以在他们到来之前,也没有马车之类,甚至连车轮都没有!越来越多的新奇事物被发现,他们开始兴高采烈改造这一片新土地!
这里新建造起的城池都以他们家乡的城池来命名,聊解思乡之苦。靠近海边的几座城池中,尤以应天城建造的最为雄壮,也是他们主要的聚居处。
今天,应天城来了一队旅人,引起了人们的注意。由于这里原本没有牛马之类的牲畜,而要渡过茫茫大海将牛马运输过来近乎不可能,所以侥幸活过来到达新大陆的牛马如今是新大陆最为高昂的奢侈品,许多人甘心用开垦的百顷良田去换取一匹已经不堪用的老马或是老牛。但是,这一群人竟然奢侈到用马来拉车,顿时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人们双眼中虽然流露出贪婪之色,但却没人上前争抢,在这背井离乡的远方,他们唯一的底线便是绝不残害同胞!
数辆马车渐渐接近城门,而在应天城门前。则有一群气脉悠长的劲装汉子在凝立等候。见此一幕,人们心中皆震惊无比,因为这群人在应天城中地位极高。正是由于他们一次次悍不畏死击退那些密林中冲出来的红皮肤原住民,这些人才能在此落地生根。安居乐意。尤其那位白发苍苍的老道士,在人们心中更是近乎神明一般,仅次于大明神武皇帝的张三丰张真人!
看来,他们所等待的必然是一群极为了不得的大人物!
马车到了城门前,从最前方马车里走下来一名气度俨然的中年人。这中年人三缕长髯,身穿明黄袍服,举动之间似乎都贵不可言。
一待此人出现。以张三丰为首的一干人便快速走上前,行参拜大礼,同时高呼道:“草民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已经将近知命之年。赵禹身上早褪去了年轻时的锐气,最近这些年韬光养晦,气度益发深不可测。见众人大礼参拜,他疾行数步上前搀扶起张三丰,而后才环顾众人一眼。朗笑道:“如今我也是草民一个,诸位这般大礼参拜,当真折煞我了!”
张三丰却笑道:“陛下雄才大略,不只将鞑虏赶出中原,光复我汉家河山。更是为我汉家子民开辟新篇章,寻找到这样一块生息之地,如此功绩,古之圣皇都有不及。大家拜得不是你这人,而是你做的这许多事!”
赵禹两手搀扶着张三丰,笑道:“十数年不见,真人益发健朗了,这份养气养身的功夫,当真无人能及。”
张三丰却摆手笑道:“陛下谬赞了,老道活到如今这岁月,见识到这许多旁人无缘得见的奇事奇景,多活几日,少活几日,也无甚关系了。不过能在大限来临前再见到陛下一面,也算再无憾事了。”
赵禹听到这话,眉头微微一皱,疾声道:“真人可是有了感应,大限将要来临?”
张三丰却摆摆手,对赵禹轻声道:“如今陛下养气功夫与我也相差无几,应当明白,我们这些人,若想死赖在这世上不肯走,总是有法子延续几年天命。可是,这些年来,我瞧着身边人一个个故去,膝下徒儿如今只剩下梨亭与声谷,心里着实疲累,已经不想再熬下去了。”
赵禹闻言后,心中禁不住感叹几分,说实话,他心中何尝又没有这样的悲凉感触。这些年,他在中土送走了殷天正,送走了杨逍和韦一笑等一干曾同甘共苦的明教老兄弟,心境也着实有了一些阻滞。如此才决定将这江山交给后代,自己则与妻子们周游天下,要在有生之年瞧一瞧这锦绣江山。
略一思忖后,他说道:“我的座船乃是中土新进打造的汽船,虽然大半时间还要靠人力驱动,但有了火油蒸汽的辅助,速度也很快。不若真人便乘坐我的船返回中土,落叶归根?”
张三丰却笑着摇头道:“青山处处,何地不能安放尸骸?埋骨之处,便是吾乡。我看着同胞们在这片土地上耕耘,在这片土地上繁衍,已经难以割舍,便长眠此处又有何不可?”
说罢,他便领着赵禹一行人行进应天城中。
而赵禹也不时与身边那些相熟之人攀谈,询问他们的境况。
这些武林人士,过往在中土江湖或正或邪,或有家仇,或有怨恨,如今在这万里之遥的地方,不过相逢一笑泯恩仇,前嫌一并消散。
赵禹见到了少林几位圆字辈的僧人,少林不愧执武林牛耳数百年,如今在这应天城中声势也极为浩大,许多人拜入他们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