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做赢家,自然就要付出代价!
她从嫁进来的那一日起,就明白自己绝不可能将叶崇文的心抓在手心里,所以她只要儿子!只要儿子好好的,什么都不重要!
叶崇文果然被她的话问得像是蔫了些,神色间略有些不自在,喃喃道:“那些事谁还记得……”
“您不记得,我可都记得!”贺氏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挺直了背脊道,“您回来后,见着我第一面非但没有问起昭儿一句,反而让我立刻去准备迎窦氏进门!”
“你……”叶崇文愣了下,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贺氏眼里极快地闪过一丝鄙夷,口中语气却是放软了:“老爷。人说夫妻一体,我既嫁进了叶家,自然一切便都以您为重。窦姨娘的事,我自会严惩沈妈妈……”
“别说了!”叶崇文忽然飞快地打断了她的话,厉声道,“你平日里倒是一副贤妻样,原来竟将所有的事都细细记在了心里,只盼着如今这样的日子说出来打我的脸是不是?”
贺氏被叶崇文这副丑陋的嘴脸震住是,突然不知如何面对才是。
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就是她要继续陪伴一生的男人?
这般、这般“丑陋”……
“自我嫁进叶家已近十三年。可原来老爷您一直都是这么想我的?”贺氏也不知是自嘲还是无奈,摇着头颓然坐了下去,“我倒是突然明白了萧姐姐的心……”
她嘴角的那抹无意识的笑意彻底激怒了叶崇文。
他忽然狠狠一甩手,好看的小说:。重重掴在了贺氏脸上,将她头上的精致步摇打得摔落于地,莲花米大小的圆润珍珠扑簌簌散了一地。
叶崇文双眼通红,咬牙道:“谁准你提起她的!”
贺氏便是死也想不到自己这个身为一品大员的夫君竟然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是个一言不合就能动手掌掴自己夫人的粗暴男人!
捂着脸的手轻轻发抖,贺氏只觉得自己已忍无可忍。
突然。紧闭着的门猛地被撞开,冲进来一个不停咳嗽的少年。
叶昭只披着件单薄的外衫,捂着嘴不住咳嗽,一进来便看到自己娘亲发髻凌乱地捂着脸,而自己那个向来温文儒雅的父亲却正用通红的眼狠狠瞪着他。
他丝毫没有迟疑,忍着喉咙里的瘙痒。立刻反手将洞开的门又给紧紧合上。
见到儿子,叶崇文有些清醒过来,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出去!”
叶昭单薄的身姿挺得笔直,大步流星地朝着贺氏走过去,“母亲……”
贺氏见了儿子,下意识伸手遮住脸,低声道:“快些出去。母亲午后去看你。”
“不!”叶昭厉声拒绝,强硬地将贺氏用来遮脸的手拉开。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看着贺氏脸上鲜红的手指印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咳咳——”
他这撕心裂肺般地一咳嗽,贺氏立刻慌了神,哪里还顾得上遮什么脸,急忙抱住儿子焦急地唤他,“昭儿,昭儿……”
叶崇文虽然孩子多,但对自己这个虽然体弱但是异常早熟聪慧的儿子也是疼爱的,当下便也忘记了方才那些争吵,急忙要去开门让人请大夫,却突然听到身后叶昭厉声喊了声“父亲”。
他扶着门的手一迟疑,转身道:“昭儿……”
少年的苍白的脸色因为剧烈的咳嗽而染上了病态的潮红,胸口起伏着,他勉强将那些咳嗽咽下去,哑着嗓子道:“父亲,您怎么可以动手打母亲?”
不等叶崇文说话,他的眼神一凝,冷如刀刃射向叶崇文,“您这是要宠妾灭妻不成?!”
叶崇文愣住。
而后回过神来,怒骂:“荒谬!贺氏,瞧瞧你养的好儿子!”
话音落,他已经甩袖出了门。
门内贺氏终于低低哭出声音来,不是因为叶崇文的话也不是因为叶崇文的态度,而是因为叶昭。
她娘从来没有说错,女人这一生,不论如何儿子才是最打紧的事情。
夫君是靠不住的,婆婆也是靠不住的,能依靠的除了自己就只有儿子!
所以,她才会费尽心机,让自己拥有了叶昭这个儿子。
事实终于证明,她没有做错,从来就没有做错……
叶昭咳了一会,气息终于慢慢平稳下来,等到咳嗽渐止,他的第一句话却是——
“母亲,您不该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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