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的身世并没有宣扬出去,廖夫人如此来到国公府,肯定是无所谓旁人知道,叶老太太和叶二太太却是叮嘱了叶茜和叶荞,连带着下人也嘱咐一通,绝不要外传。向外传播应该不会,府内却难瞒的住,尤其是叶孟两家相交数年,许多老仆对孟家也十分熟悉。
叶茜没有刻意去打听,也没功夫去打听,画眉出了月子,要给叶芳摆满月酒。叶茜和叶荞前后忙活了好些天,算是完忙了。
“我本以为你挺在意展小爷的,没想到你对孟大爷更好些。”晚上睡觉时,叶荞忍不住嘀咕起来,那天叶茜到后花园门口去等孟昭,摆明是想去安慰他。
叶茜打着哈欠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一回事。”
“怎么不是一回事了,你倒是说说看。”叶荞马上追问,单纯的从个人喜好角度来说,明显是孟昭那种更好些,展飞相对的太文弱了些。
叶茜笑着道:“你要是对孟昭有意思呢,就直白的跟我说,我不会笑话你。”
“你胡扯什么。”叶荞笑着说,却是道:“孟大爷是很有本事,也很有能耐,但自己那样的家世,还是娶国公府的正经小姐好些。有人提点帮衬着,将来前程才能更好。”
人往上爬得有梯子,平民寒门之家光明而唯一的选择只有考科举。孟昭不打算走这条路,想走捷径就要有人提携,就比如孟昭能入选侍卫,本身条件达标是一方面,关键是叶老太爷的举荐。
叶老太爷喜欢他,若是娶了国公府的正经小姐,成了国公府的正经女婿,这是强强联合。不但对国公府好,对孟昭自己也好。这也是叶荞虽然觉得孟昭不错,但从来没有产生过其他想法的重要原因。
“就是呀,你都这么说了,我又怎么会胡思乱想。”叶茜笑着说,顿了一下叹气道:“那时候我只是觉得他很可怜,都晓得他家中有继母,但真没想到他生母还活着。”
原配去世,续弦填房合乎人情天理。而原配还活着,后头又来一位正室,那中间肯定是一大盆狗血。廖夫人是个强人,可以让人仰慕敬服,但做她的儿女只怕很难觉得幸福。
想想孟昭对她的心意,她从来没有回报过,那至少这个时候,稍稍安慰他一下。坚强的人不容易受伤,一旦受伤了,这个伤口也就难愈合。
“唉,你说的也是,这样对比一下,还真是展小爷好,你的眼光真不错。”叶荞忍不住说着,展飞知书达理,读书上进,家里有良田千亩,只有一个亲娘,虽然没啥大见识,但也难掀起啥风浪。再看看孟昭家里,穷困,亲娘,继母,祖母,二缺人渣爹,异母弟妹,斗的你死我活的大伯,稍微软一点的媳妇嫁进去肯定只有死路一条,好看的小说:。
“展小爷只是二太太娘家的远亲,娶不到国公府的正经小姐,要是有人跟展太太说,国公府愿意把正经小姐下嫁,她才不会看到我们家呢。”叶茜笑着说,展家觉得她合适,她何尝不是觉得展家合适,婚姻本身就是如此,双方都是挑挑拣拣。就算都是火坑,也得挑个浅点的跳。又道:“而且八字还没一撇的事,言之过早了。”
侍卫是七天一个沐休日,但除了那天遇上之外,叶茜再没遇上过孟昭。孟昭就是回来给叶老太太请安,叶茜也未必正好在叶老太太屋里,如此便错开了。国公府里没人敢去问孟昭有没有去找过廖夫人,找或者不找都是情理之中,孟昭也不小了,这种家务还是自己决断比较好。
倒是叶老太爷得知真相之后,大大的叹了口气,他早知道孟二老爷不行,但没想到竟然会如此的不堪。又想到孟老太太这辈子也太不容易,也不再提此事,待孟昭仍然如故。
叶茜心中倒是有几分挂念孟昭,不管孟昭去不去找廖夫人,廖夫人主动上门了,孟如又在宫里当差,以后肯定会提点他。猜不出廖夫人的用意,其实也不用猜,亲娘对十来年没见过的亲生儿子,肯定不会有害他的心思。
回想廖夫人的为人处事,在孟家的种种只怕早是过眼烟云。就是孟昭这个儿子,要是真走绝情路线,只怕也是说放下就能放下了。
孟昭能这么潇洒吗吗?
每每想到此处,叶茜都忍不住叹口气,世上最苦逼的并不是父母双亡,死亡是人类阻止不了的,这是命,摊上了也只能认命。
明明父母都活得好好的,孩子却成了孤儿,这种其实比孤儿更可怜。
回想那天后花园大门前看到孟昭的情形,叶茜觉得自己的同情心泛滥了。虽然一直觉得男子少年吃些苦头是磨练,极品继母之类的,只能算是人生中的一块磨石刀,坚强一点照样踏的过去。但亲生父母捅来的刀子,就真是伤筋动骨了。
趁着后花园百花齐放之时,叶茜拉着叶荞去逛后花园,实在天天屋里太闷,心情本来就闷,屋里越憋越闷。叶荞自然也乐意去逛,年后事情是一波跟着一波,新花园重修之后都没有好好逛过。
国公府的花园基本没啥变化,除了多了座莲溪庵之外,再就是多了一扇拱门。门的那边就是公主府的花园,晚上落锁,白天有两个太监看着,倒不是防什么,而是叶景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