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托马斯夫妇的别墅出来,箫小杞有些恍惚,他们已经答应了会为卢卡拿到一个学籍,可是……
捏着请假条箫小杞从医务室走出,不料就与同时要进来的许奕打了个照面,两人均一愣,箫小杞更像老鼠见着猫一样,把头一缩,脚底抹油要溜。。
然后,后衣领被抓住了,箫小杞惨叫一声,便被许奕拎着在走廊上疾走,下楼拐个弯又直走,箫小杞被许奕扯得晕头转向,两只手胡乱挥舞着。
许奕把箫小杞拉到了学校的小树林,往里走了几步,这个满身杀气的大侠就一把把箫小杞给掼倒在小树桩上。
箫小杞踉跄几步,慌忙用手抵着,才避免了自己用脸着地的危机,她转头看一下脸色不好的许奕,乖乖在树桩上坐好,“许奕,早安。”
许奕的脸绷得紧紧的,心里很不爽,她不希望再被箫小杞的小可怜模样给动摇,直接进入正题,“你昨天说要告诉我原因。”
原因?箫小杞一愣,迷茫抬眼,杀气腾腾的许奕把眼一瞪,她立马点头,“对,原因。”然后便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对于许奕她是打从心里信任的,这个在她刚到亚特兰大就无私帮助她,照顾她,担心她的人,是她在美国唯一的朋友。
故事讲完了,许奕良久没反应,箫小杞小心抬睫偷瞄一眼,对上许奕的视线后又慌张垂下。
“你在开玩笑。”许奕说,怎么可能会有这样荒谬的事。
“我没有,许奕,你想一下,我只有22岁,就算我是天才,我也不可能在这个岁数掌握八门语言,更何况……”箫小杞故作轻松地耸肩,摊手,“你知道,我不是天才,。”她总能知道要怎样让许奕信服。
许奕看一眼傻傻愣愣的箫小杞,她恍惚地点了点头表示赞成,“也对,就凭你……”
许奕相信了,箫小杞却一脸黑线了,尼玛,就凭你是神马意思!
许奕呆呆站着,眼睛瞪大如铜铃,脑袋里好像有个小妖怪在跳踢踏舞,她用力定了定神,“那么你是说,你在欺骗八个人的感情?不仅仅只是卢卡和约翰?那个德国男人,昨晚敲门的那人,他们全都是?四个了?”
箫小杞难堪地撇开头,她艰难地开口,“还有一个现在不在这里,但这不是欺骗,我只是想回家。。”
许奕恍惚了半天,突然清醒过来,用一种震惊的眼神看着箫小杞,大声地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任务结束之后,抛下他们自己回中国?”
箫小杞的手紧紧握着背包的肩带,纤细的指节突起,青色的经脉透过雪白的皮肤可以隐约看见,面对许奕的质问,她恍若未闻。
“你告诉我,你要怎么做?”许奕重复道。
箫小杞的脸颊火辣辣的,她避开许奕的视线,却浑身难受,好像身处在大街上,被四处射来的惊疑,鄙夷,嘲讽,讽刺的目光给压得抬不起头,又好像古代被剥光了游街示众的破鞋烂货。
“我会跟他们道歉的。”
“你以为这样的事一句对不起就能了结?”许奕惊恐叫道。
箫小杞拍拍膝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站起来,看着许奕的眼睛,一字一句地缓缓说:“一句不行我就说两句,两句不行我就说三句。”
“小杞,不要这样,把别人的感情当做游戏,这实在太可怕了,你不能这样下去。”许奕试着去抓箫小杞的手,却被箫小杞轻松避开了。
细白的牙齿深深咬进淡红的嘴唇里,箫小杞直直的盯着许奕,眼中放出疯狂的光芒,“我为什么不能,我又没有做错!我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是它让我这样做的,不是我的意愿!错也不在我身上!”她大喊道,甚至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这是她的声音。。
许奕脸色灰败得像死人,眼神中充满了失望,看着对面女孩无所谓的样子,她第一次觉得陌生,她的胸膛几经起伏,像在压抑着怒气,“……你真自私。”
许奕的眼中似乎要喷出火焰来灼烧箫小杞,箫小杞丝毫不理会,慢慢拖长了动人的声音,像引诱浮士德的梅菲斯特一样,“许奕,别道貌岸然地指责我,当事人换做是你,你不会做得比我磊落。”
“……我要告诉他们。”许奕把眼眶浮现的泪一抹,凶狠地瞪向面前的恶魔,“我不能让你把那些无辜的人的人生毁掉的,现在在亚特兰大城就有其中的四个吧,我会把这些都告诉他们的。”
“许奕!”箫小杞惊叫,“你这样做就是毁了我之前一切的努力,毁了我对你的信任,我是相信你才把这些告诉你的。”
许奕尖锐的声音质问着,“你就不该信任我,我毁了你的一切努力?你是在毁别人的人生,你难道不知道吗?你居然还若无其事?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害怕什么?”一直同许奕针锋相对毫不示弱的箫小杞的眼神突然失去了焦距,她喃喃自语,然后蓦地歇斯底里喊道:“我怎么可能不害怕,我想回家!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她想回那个可以有家人的家,她想回那个就算她什么都不会也不会有人嫌弃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