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箫小杞和恩佐在聊天的时候,卢卡就一直在张望着,这下见箫小杞走过来,他又镇定地弯下腰继续锯木板了。
箫小杞走到他身边,小心想要抱起立在他肩上的灰色斑纹小猫,岂料刚碰到它柔软的毛,小猫就惊慌地供起腰,毛都竖了起来,戒备地看着箫小杞。
“比尔不喜欢陌生人的触摸。”卢卡把锯成两半的木板哗啦扔到箫小杞脚下。
箫小杞两步跳开,避开木板,怒瞪着对方,不过她很快又再次笑起来了,“嘿,你这样缺钱原来是为了帮你教父买婚戒啊,早说嘛。”
卢卡蹲下,把锯好的木板叠在一起,语气平淡道:“我不需要你的钱。”小猫几次受到干扰,跳下了卢卡的肩,几步跳上屋子客厅的窗,蹿了进去。
“明明前几天才坑了我不少钱的说。”箫小杞摸摸下巴,戏谑说。
卢卡猛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箫小杞看到他的脸色突然就阴沉了下来,表情中隐隐带着怒气。
“你知道我早就受够你了吗?自以为是的中国女人。”他仰起头,用不加掩饰的愤怒的口吻道:“我说过很多次了,别跟着我,别自以为是,别以为你有几个钱就了不起,可是你却总像口香糖一样,走哪都能碰到你,像只蜜蜂一样整天在我耳边嗡嗡地叫个不停,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好吗!”卢卡双手摆出一个拒绝的姿势,两手在面前叠起又猛地分开。
“卢卡,你……”箫小杞缩了缩脖子,有点不明所以。
“闭嘴!闭嘴好吗!”卢卡恼火地叫道:“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狠狠地用拳头砸了一下叠在一起的木板,那一定很疼,因为箫小杞看到他的表情不可控制地又扭曲了一下。
“你疯了。”箫小杞平静道。
“见鬼的!”卢卡咒骂一句,深吸一口气,脸上的表情瞬间平缓了不少,他再次把散开的木板绑在一起,扛在肩上,径直走过箫小杞的身边,向屋子走去,好看的小说:。
“你为什么发脾气?”箫小杞紧紧地跟在他身后追问道。
这卢卡的好感度至此至终都没有过丝毫的变化,真的很难猜度他的心情啊。
卢卡没有回答,而是把木板放到屋子门前的一块大空地上后,又转身,与跟在后面的箫小杞擦肩而过,来到一棵栗树下的一个古老的蓄水池边,低头,一手舀起一勺水淋到头上,一手拨动自己的黑色卷发,慢慢冲洗头上的汗味。
箫小杞退开两步,托斯卡纳虽然每天阳光充足,但空气还是很凉,而且用的还是地下蓄水池里的水,她几乎能够感受到那种冰冷刺骨的触觉。
卢卡放开木的勺子,猛地甩一下头,水珠四散,不知是不是箫小杞的错觉,她似乎看到了卢卡的肩膀微微颤抖,像在忍耐什么。
“你是在生我的气吗?”箫小杞脱口而出道。
卢卡缓缓地转过头,那张时常挂有吊儿郎当笑容的脸此时是少见的深沉的表情,他一边的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容,像是在讽刺箫小杞说的话。
“生气?”他冷冷地说:“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为你生气?”
“可是你看上去就是在生气啊?”箫小杞有点倔强地反驳道:“你每次看到我都是一副生气的表情。”
卢卡瞪了箫小杞一眼,懊恼地把他的灰色毛衣脱下来,撒气般扔到了一边的栗树的树丫上,他的毛衣下居然是一件陈旧的白背心,应该是刚才干完活,背心在胸前和腰窝的地方都被汗水浸透了,贴在皮肤上,可能因为经常在阳光下行走的关系皮肤显得有些橄榄色。
箫小杞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现在的卢卡看上去跟平时非常不一样,虽然看起来他对箫小杞的态度仍然是那副不耐烦的模样,但是却仍然觉得跟之前的他有些不同。
“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你这样排斥我,卢卡?”箫小杞说:“说实话,我来到托斯卡纳一个月以来,好像对你没什么冒犯吧。”
“没冒犯?”卢卡嗤笑一声。
或许是被卢卡的态度带动,箫小杞也皱起了眉,这样猜哑谜真的让人心情烦躁。
“好吧,或许我曾经在不经意间冒犯了你,而你显然也不愿意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伤害了你脆弱的自尊。”箫小杞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老实说她真的不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才是正确的,卢卡不是她能掌控的人,“卢卡,难道我们就不能先暂时地和解吗?我们能一起先搞好恩佐和保罗的婚礼不是吗?恩佐他还需要一对婚戒,他的房子也还需要装修……”
“我说了,我不需要你的钱!”卢卡立刻冷冷地回答,故意在“钱”这个词上加重了语气,“你知道小姐你不缺钱,但请不要太侮辱人了,而且,恩佐是我的教父,与你无关。”
“啊。”箫小杞半张这嘴,样子有点呆,把卢卡充满恶意的话慢慢解析,似乎能得出答案了,她对金钱不在乎的态度伤害到卢卡的自尊了?所以他才会突然对她如此具有敌意?
找准了方向之后就好办了。
“卢卡,我也没说要给你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