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苏婷都没再遇见箫小杞,苏婷曾几次再到那家咖啡店,可从来都只能碰见箫小杞的丈夫。。
这天第一轮面试通过的名单出来了,上面没有苏婷的名字,傍晚从超市出来,看见对面大厦垂下来的巨幅海报,是那天撞到苏婷的男人,哦,不,应该是说,是那天那个去找箫小杞的男人,他居然是著名的小提琴手莱格利斯,这样回想起来,想来那首出色的《告别》便是出自他的手笔。
苏婷带着低气压回到宿舍,真实世界的平庸冷漠让人难以忍受,苏婷想象的人生不应该像这样样平淡安静的。
吃完晚餐,把洗完的碗放进柜子里,苏婷一边甩干手上的水珠,一边仰头看向窗外,破旧的宿舍楼,墙壁上斑驳的水迹,苏婷想起了在那家咖啡店向外看到的景色,那个园子里全都是盛开的玫瑰,丛丛花影外,是还未凋谢的腊梅和一树树盛开的山茱萸,层层叠叠地挡住了万物沉眠的枯象,。
“赵菲,你说人和人的命运怎么就相差这么多,怎么有人天生就这么好命,什么都拥有。”
当时赵菲正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古装电视剧,闻言看她,“你说谁?”
“箫小杞。”
“你是这样想的?”赵菲抬起眼帘,漆黑的眼眸漾着夕阳的金光向她淡淡地投过一瞥。
“本来就是,你那天也看到的,她的老公多帅啊,她还有一份好的工作,连朋友都是著名的小提琴手。”
赵菲闻言,表情认真地凝视她,看起来竟然颇有几分压迫感,“我在一年前和箫小杞合作过一个课题,她的左手臂,你看过吗?全是一横一横的疤痕,一条又一条,从手腕一直延伸至小臂,整条手臂就没有一处皮肤是好的,那绝对不是意外能造成的,还有,她的两只耳朵都是完全失去听力的,时刻都要借助助听器……在巴塞尔医院实习的一个朋友告诉我说,箫小杞从三年前刚搬到巴塞尔,就在巴塞尔医院脑科预约了一个固定的时间复诊,脑袋已经好像受过伤,时不时就会晕眩昏倒……这样你也羡慕她吗?”
赵菲明显感觉到了苏婷的僵硬,她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继续道:“你羡慕她只不过是你看到她不过二十六七岁就像是拥有了一切,可是,有没有想过,不到二十六七岁,身上的这些伤痕是不是超过了她年龄所能承受的界限。。”
苏婷转动脖子,固执地看着窗外,后面脖颈隆起的青筋显示出她的僵硬,“……”
“其实我们都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生活本身就是很现实的,每靠近完美一分便要多付出一分的代价,看似理想的背后往往是最不理想的时光的消磨,只不过有些人会在这样一个过程中被打磨殆尽。”
……
苏婷再次遇见箫小杞的时候距离她们上一次的谈话已过了三个月有余,赵菲在苏黎世得到一份实习的工作,两周前已经搬离了宿舍。
苏婷去St,Antonius教堂为的是补交上周的作业,自从三个月前面试失败后,她开始提不起任何兴趣在学业上,但这次的作业如果不补交,安妮教授就警告说不会再给她机会了。
苏婷一脚迈进去的时候,莫名其妙的直觉让她一眼就看见了箫小杞。
唱诗班正在唱着圣歌,歌词说道:
在惩罚之峰上
宽广而深不可见底的清泉喷涌而出
主的仁慈决堤而出
洗净了宽广的尘世
慈爱如同清亮的河流
从上界源源不断地洒下
天国的安宁与绝对的正义
以爱的名义亲吻净化着这个罪恶的世界
谁会忘记他的仁爱
谁会停止对他的歌颂和赞美
他将被永远铭记
在天国中永恒
箫小杞单独一人坐在座位,穿着简单的长袖小黑裙,披肩的长发用一根嫩黄的发带束起,教堂两侧大面积的彩色的玫瑰窗给冰冷的混凝土表面蒙上曼妙的纱衣,使箫小杞映在地面上的倒影也一同斑斓了起来,她垂着头神情专注,过了许久才伸手将鬓旁垂落的碎发掖在耳后,。
苏婷的声音随即而来:“你好。”说完不待箫小杞反应,便坐到旁边的位置上。
箫小杞有些惊疑的仰头看斜边的苏婷,眼神有短暂性的空白,似乎在艰难回想这个人是谁。
“我是苏婷,之前在你的咖啡店见过的。”虽然这样说了,苏婷心中不免有些怨恨,自己这样的小人物,她当然不会记得。
“啊,你好。。”似现在才想起,箫小杞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笑了起来,“不好意思,我的记性有点差。”
很想,很想,也成为这样的人,进入她这样丰富多彩的世界。
“我们能聊一下吗?”
“可以,有什么我能帮你吗?”箫小杞弯了弯眼,和气地开口,嘴角挂着惯常的浅浅笑意。
这句话,苏婷知道她没有恶意,可苏婷总觉得这句话透着一种施舍,“我参加了赫尔佐格&德梅隆的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