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利用一下明守靖的头衔。
杜唐宝被她的话噎得满面通红,想要反驳,脑中却一片空白,根本找不到什么有力的言辞。
她正愁一肚子火没处泄时,旁边久久不曾做声的翠色突然说道:“这位小姐,掌柜即刻便至,是非稍后自有定论,还请让婢子先将多宝插梳收起来,免得人多误被踩践了。您看如何?”
闻言,明华容别有深意地看了翠色一眼,见她头压得低低的,眼睛紧紧盯着地上的银梳,一副十分担心的模样,遂笑了一笑,道:“不错,是非自有定论,你着急的话,就先收起来好了。”
“你们——”杜唐宝立即被这番话吸引了注意力,她虽然不太聪明,却也听出了这话里另有蹊跷,便向一直没正眼看过的孙姨娘说道:“你也是明家人吧,你们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见她神情轻慢狂傲,孙姨娘心中微怒,口中却长叹一声,欲言又止道:“唉,家门不幸……大小姐也是一时生了贪念,才会行差踏错。”
都是大宅门里出来的人,很多时候,事情不必说得太明白就能够明了。杜唐宝闻言立时喜上眉梢,看向明华容的眼神更加轻蔑不屑:“呵呵,小地方来的人就是这样,就算洗干净了脚上的泥也脱不了那身泥腥味,其他书友正在看:。区区一把银梳也见不得,丢脸丢到外面来,真是让人开了眼界。”
这话简直是明着在打脸了,明华容眸光一动,却是不怒反笑:“是啊,刚才也不知是谁在楼下大叫大嚷,逼着掌柜立即去找什么梳子。这般当众失态,毫无礼数,根本不是大家闺秀所为。好在杜小姐出身名门,这种事肯定是不屑为之了,我说得是不是?”
听她生生将自己的话歪曲至此,杜唐宝气得身子都颤抖起来:“你——哼!明华容,你别仗着一张嘴巴利索就轻狂起来!等着瞧,我一定会将你今天做贼偷窃的事告诉其他人!到时瞧你还有没有脸面留在帝京!”
杜唐宝先前就在楼下闹出了大阵仗,刚才又嚷嚷着冲上楼来,其他雅室的夫人小姐们虽然不言不语,耳朵却早悄悄竖起来,准备看看是哪家人不幸被这蛮横小姐缠上。骤然听到这么一句堪称劲爆的话,在短暂的讶异之后立即纷纷兴奋起来。
明这个姓在帝京可不常见,官职高于杜侍郎,又姓明的的便只有吏部尚书明守靖一人。听说他家前阵子从别庄上将养病的大女儿接了回来,却只在家中办的听课会上亮过相,从未带到亲戚朋友间走动拜会过。难道,今儿这个作了贼子的小姐,就是那个神秘的明大小姐?
一时间,二楼几间雅室里的人都悄悄将房门拉开,预备看好戏。
将隔壁的推门声和几记忘了掩饰的惊叹声听在耳中,再感受到许多暗中投来的好奇视线,孙姨娘心里顿时有些毛毛的:老爷向来最爱惜声誉,今日明华容是随着自己出来的,虽说是她自个儿做了下作事,怨不得人家看笑话。但毕竟人是自己带过来的,老爷若要迁怒起来亦是难逃一劫……
但再想想女儿的前程,她立即又坚定起来。所谓顺得哥情失嫂意,女儿若锦的将来既然掌握在白氏手中,她便只有听命于白氏,少不得要见怪于明守靖了。
——当务之急,还是速速将这事儿料理了,把明华容赶紧带回去,少丢些脸。
想到这里,孙姨娘心内斟酌着该如何开口,下意识抬头看了明华容一眼,却顿时把想好的话都忘了。
众目睽睽被人指着鼻子骂做小偷,明华容脸上却分毫不见急躁,她点漆般的眸子看不出半点情绪,表情却带着微微的嘲弄,偏头看着杜唐宝。
在这样镇定的表情下,偷偷窥看的人们不禁又将原来存下的几分偏见打消了些,心道这杜家小姐骄横嚣张,或许是她乱往明大小姐身上乱泼脏水也未可知。
但最清楚这是怎么回事的孙姨娘,见状却再度不自在起来。她一面安慰自己这事天衣无缝,一面谨慎地说道:“杜小姐,这是明家家事,稍后我自会与掌柜分说,还请你不要妄加置言。”
这话却是扬汤止拂,杜唐宝听后愈以为得意,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道:“不过是个妾室而已,也敢对我指手划脚!这等下作事情,我既然撞见了就没有丢开不管的道理——明华容,今日我不将你揭下一层皮来,我就不姓杜!”
这时,女掌柜恰好走进屋来,见杜唐宝竟然搅进了这桩事里,还一副惟恐天下不乱的样子,不禁暗暗恼怒。但碍着身份,她也不好说什么,目光在屋中一扫,随即落在明华容身上,客客气气问道:“想来这二位便是明家侧夫人,和明家大小姐了?”
“不错,我——”
孙姨娘刚要说话,明华容却抢先截断她的话头:“阁下便是这里的掌柜么?来得正好,我正想请教你,纵容伙计诬陷客人,贼喊捉贼,又放纵无礼之人大叫乱嚷、胡乱冲撞,这就是你们铺子的待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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