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初言此刻满心愧疚,他心里翻起了巨浪,酸涩无奈。
他记得,璃儿和子忻一直坚持说当年有人追杀他们,难道吴家的人真的是在痛下杀手么?
吴预章真的会做出掳走云苓子女之事?他心里微微开始怀疑和动摇了起来。
可他抬头瞧了一眼吴氏,只见她瘦弱的娇躯,苍白的脸色,好不惹人疼惜!
他应该相信自己的结发妻子,她从来都是与世无争,在后院安安静静,甚至连惩罚犯错的下人都没有舍得过,云苓嫁进来后,她更是极少露面,她甘愿贬为妾室,她温柔地称呼小她两岁的云苓为姐姐,她说她不想惹姐姐心烦和厌弃,便安分地守在她的那方玉溪苑。连生下子忻,她都是真心的为他又得一子而雀跃不已。
云苓死后,她食不下咽,日日在祠堂里为云苓抄经念佛,还埋怨是不是她克死了姐姐?她日日吃斋食素,伤心不已,后来身子渐渐虚弱。
姜初言摇了摇头,打心底里摒弃了那份儿怀疑,他相信和吴玉溪这二十年的感情,相信善良的溪儿,相信他看见的事实。
姜初言定了会儿,他却实该弥补这个女儿,他便缓缓道:
“璃儿,我知道你受苦了,为父对不住你们,对不住子骏,你暂且在这儿安心住着待嫁,云王爷回京时,我会让你风光大嫁。我知道,我对不起芝儿,曾怀疑你俩不是我的血亲,让你们受苦了,我会好好补偿的,你且安心呆在相府吧。这个家里,永远都有你可子忻的位子。今日起除了我之外,这相府便以你为尊。”
姜初言自顾自说,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妻女脸上变幻的色彩。
古璃微笑着把吴氏没有丝毫血色的脸,还有心?,心璐和姜子恒那一脸吃惊愤恨的表情清晰地印在了脑门儿,她对他们微微一笑,道:
“父亲大人,你待璃儿好,我相信娘亲在天之灵会慢慢安息的,哥哥也不会再因为担心我,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父亲,您似乎还没给璃儿介绍完呢?”
吴氏望着这和那人一模一样的眉眼,听着这怪异的笑语,心里微微发憷,这丫头看起来不太好拿捏啊!
吴预溪正了正她的脸色,脸上挂起温婉的微笑,扶着姜初言的胳膊,柔声道:
“璃儿,我是你母亲,身子虚弱二十年了,不常出玉溪苑,后院里的大小事宜都是你大姐?儿和李嬷嬷、蒋妈妈在打理,日后常到玉溪苑去看看我这多病的身子,相信我会好多了,进了丞相府,日子会好的,不会在让你过以前那种难堪辛酸的苦日子,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璃儿看着那弱柳扶风的样子,微微好笑,她好歹懂点儿医术。病了二十年,竟然还这么有心力劲儿跟她耍嘴皮子!装什么装,恶心人的嘴脸!
璃儿莞尔轻笑:
“夫人客气了,我还是唤你夫人吧,要不然把你叫成了死人怎么办?我有两个母亲都死了,亲娘亲,至于怎么死的么,我想您应该清楚——”
古璃顿了顿,瞧见吴氏故作平静的脸上微微皱眉,另一只垂着的手却颤了颤,其他书友正在看:。
古璃接着笑道:
“璃儿还有个娘亲,她把我和骏王爷养大的,哦,她叫姜星儿,好像在这府里当过几年丫头,是少有的好丫头,她和夫人您的五弟一起带着我和哥哥逃命。不过老天似乎很爱善良的之人,也被上天唤走了!无论如何反正都是死了,我再这样唤你,是不是太不吉祥啊,你要是不久后也死了,人家还说是我叫的呢?!我可不想被别人误解成催命的......我觉得还是叫丞相夫人来的好,您说如何,父亲?”
璃儿瞪着大眼扭头问姜初言。
姜初言脸色一直不太好,对这个女儿自己是满怀愧疚,看着娇笑嫣然的璃儿,接道:
“称呼而已,各凭心意!我知道你和子忻都是脾气倔的,夫人就夫人吧!——丞相府很大,住的地方你随便挑选吧,让你大姐和李嬷嬷再给你添点儿使唤的人,缺什么物什,就直接和?儿或者姜业说。”
姜心?正在沉思,面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心里却另是一番计较。侧脸瞥了眼身后的姜心璐,姜心璐忍不住上前,一脸不满地对着姜初言道:
“父亲,爹爹!她是郡主,我们怎能担得起皇家的吃穿用度?”
璃儿嘴角一勾,淡淡道:“放心,我虽是郡主,也不会轻易摆谱!我没有奢侈挥霍的习惯,更不会苛责下人,只是若有人敢不敬,郡主之名也不是摆设!今日起你们唤我郡主,三小姐皆可!我只是暂住,待云王一会京,我便会嫁走。也不用挑了,我就住进娘亲生前的院子吧!说不定午夜梦回还能和娘亲见上一面。”
姜子恒摇了摇破扇子,笑道“三妹,你确定住古苓苑,那里可是很偏的!”
怎看就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璃儿打心眼儿里把子骏给归为天人级别,这人纯属一人渣!、
“偏点儿好!我和我娘亲不仅外貌一样,性格也像,都极其喜欢清静!还有,我眉心儿有胎记,你们记清,小心别半夜认作了别人,当做了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