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啥!”张氏见二丫如此,忍不住喝道,“你爷在屋子里躺着都不让哭,这时候有什么好哭的!”
“有什么可哭的!”顺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绳索,霍的一下子起了身,农村的壮汉体格就是粗壮,粗眉一竖,踏在地上都似乎地动山摇了一般。
那些侍卫们亮起了刀剑,却纷纷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干什么,造反了不成!”
“就是造反,你们能怎么样!”顺子随手折了地上的柴火,挑了最粗大的一根,紧握在了自己的手中,虽是三月。他却只穿了一身略显破旧的粗布麻衣,挽起了袖子,露出狰狞的青筋,吓得那些侍卫们咽了咽口水。不敢再靠近!
“就是你们这些狗贼,害得我未央妹子有家归不得,连爷最后一面也见不着!”大娃说着也起了身,操了家伙,瞪着通红的眼睛看着他们,“都是一群狗!”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砍!”太子说好好教训,再杀了,如今看来,这帮野蛮人还真是不好对付!带头的挥挥手。刀光剑影袭来。
黎家老弱病残。那些长辈们还捆在那儿。大娃和顺子虽说强壮,却也敌不过这么多手里还拿着刀剑的人,更何况其中不乏个中高手。
只不过他们是想着拼了。老爷子说的,伤害黎家的人。
做不到!
他俩对视了一眼,想要对黎家人如何,先从他们的尸体上踩过去!
两个人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利箭却在这个时候笔直地射了过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山间是一片凄厉的哭嚎声。
白湛着一身红衣,坐在马车上,任凭着寒风扑打在他单薄的衣衫上,他神情淡然,只是含笑。
他只是带了三儿一人。也是随行坐在马上。
依旧是一身红衣,三儿神色复杂,自从她跟了白湛,只见他一身白衣。
她还是第一次见白湛如此,像是一朵耀眼的红莲,灼灼得如同正燃烧着自己一般,三儿只觉眼前一阵恍惚,
她心中不变的白湛,终于在某一刻褪下了身上的蛹。
破茧而出,却也面目全非。
她忽的生出了不祥的预感,其他书友正在看:。
未央的身上也是妖艳的红色,她安静地坐在马车里,没有落泪,也没有动,安静得不像是原本的她。
童彤忽然吹起了萧来,泠然的箫声伴了一路。
至少这一路,不再孤独。
未央忽然想起了她最后一次看见老爷子苍老的模样,还有那些在黎家之时,他不苟言笑的神情和他寡语的模样。往昔仿佛只如昨日,未央的心里有着淡淡的失落。
无尽的懊悔铺天盖地而来,她那时应该回了黎家的,不应有所顾忌。
或许那时她真该回了黎家看一看,老爷子的病那时就应该重了吧,或许自己还是有办法治好的,那么事情是不是就会变成今日的模样?
她这样想着,只觉得鼻子酸酸的,却流不出一滴泪来。
黎念泽是在这个时候紧紧地握住未央的,他的眼里波澜不惊,就这么看着自己,像是给了自己力量,又像是在未央的身上找寻着他的希望一般。
未央愣了愣,转而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未央,我有东西要给你。”黎念泽目光灼灼,将褶皱泛黄的纸递到未央的手中。
未央双手颤抖,看着纸上红色的狂草。她几乎可以想到老爷子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临终之时一字一顿写下这些话的样子。
她几乎要哭了。
“我们到了。“是三儿清脆的声音。
黎家人当初为了避着太子,搬回了原先住着的山间,马车上不去,距离黎家还有好些山路要走。未央第一次觉得这条路是那么的漫长。
每走一步,她的心纠在了一块儿,是针扎一般的疼痛,她走得蹒跚。
空气里似乎有血腥的味道,未央心中一紧,却是不详的预感。
她早该想到的,一路如此平静,林浩然绝对不会放过他。他的确没有放过自己,这一切的一切,终究只是他的瓮中捉鳖。
黎家的那些人!
未央的胸口又是一阵抽痛,她飞快地奔了过去,尽管地上滕蔓遍地,无数的荆棘毫不留情地折着她的脚踝。
一个趔趄,未央终于无望地栽倒。
泪眼朦胧之间只见尸横遍野。
ps:
以前看宅斗的时候总觉得勾心斗角实在是太过可怕,我始终觉得同样活在一个院子的农村范的宅斗不应该是这样的。尽管有的时候为了柴米油盐总是会有些磕磕碰碰,不过总是又一家子团结起来的时候,比如说大敌当前。
我写田事的时候很多情节都已经改变了,就连我原来的初衷也改变了,也加进了一些大纲里没有的人物,比如童彤,比如白湛,他们就是这样出现的,从原来的配角,却因为他们的光芒太过耀眼,不得不成为了主角之一。
而写这一段,是我落笔之时决定写了宅斗就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