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很静,静的可以听见每个人的呼吸声。凌汐涵眼神静默的站在原地,表情淡然自若,没有丝毫骄矜或者得意。
“怎么?郡主还没想好吗?”或许是心如死灰了,赵欣然的语气很平津,没有丝毫挑衅。
凌汐涵再次扬眉,回眸请示的看向皇后。再怎么说,今日可是琼华宴,有些事情还得经过皇后同意才行。
皇后对上她的目光微微一笑,“比赛之前不是有规定吗?输的一方要答应另一方一个条件,无论什么都行,本宫不会干涉的。想必丞相也不会干涉吧。对吗,丞相?”皇后虽然用的是询问的语气,可是那带笑的凤目中压迫却是那么明显。
赵临风暗下眸子,沉声道:“一切谨遵皇后懿旨。”
“爹?”赵欣月讶然抬眸,却看见赵临风决然闭上了眼睛。她知道,爹是准备牺牲妹妹了。赵欣月一颗心顿时如坠冰窖。原来亲情与权势相比,终究太过淡薄了。
她凄然一笑,忽而站起来,慢慢走近凌汐涵。
“既是比试,郡主可否再应臣女一局?当然,堵住如初。”
场中所有人本来在见到赵欣月不经帝后首肯就站起来已有所惊异,再听到她这番话更是惊得瞪大了眸子。赵欣然讶异的眸子中带着感动。
“姐姐?”
赵临风沉了脸,呵斥一声。
“孽女,还不跪下!”
赵欣月却不为所动,目光仍旧不波不惊的看着林汐涵,脸上笑意盈盈,可凌汐涵却从她眸底看见了悲凉。她心中一动,心中不无感
叹。想不到赵欣月对赵欣然这个妹妹倒是出自真心。不像忠义王府那些女人,一个个都对她恨之入骨,一个个整天就知道算计和阴谋。
“何必呢?”她幽幽一叹,“今日你为她解了困,那么下次呢,谁又能帮她?”
赵欣月轻轻一笑,笑容若一缕风,又若一朵开在风中的雏菊,美丽孤独而优雅。
“她是我妹妹。”她眼睫垂下,语气平和淡然。
“郡主应否?”她晶亮的眸子中竟含了丝祈求之色。她只希望这一局赢了凌汐涵,然后用这个条件化去然儿的危机。
“姐姐,你不要求她。”赵欣然素来高傲,今日输给凌汐涵已然心中抑郁,怎能看自己唯一的亲姐姐对凌汐涵低头?
“住嘴,!”赵欣月眉眼下沉,轻斥一声,继而又对凌汐涵笑道:“然儿不懂事,若言语之间有冒犯之处,请郡主见谅。”
凌汐涵看着她,感受到一个作为姐姐对妹妹的疼爱,心中不免一叹。
“你想比什么?”
赵欣然目光一亮,凌汐涵这么说便是答应了。
“妹妹擅长武艺,我则相反。”她微微一笑,“闲来无事,欣月只懂得沉浸古人诗词乐曲,不懂其他。若郡主不嫌弃,可否指点一二?”大家闺秀就是不一样,这说话气度,语气神态无一不尽显优雅与高贵。既不谦卑又不高傲。如此从容不迫,谦恭有礼,更让人从内心深处生出好感。就连凌汐涵也不例外。
“好,你出题目,我接上便是。老规矩,一局定胜负。”
赵欣然点头,“我这里有三幅对联,请郡主赐教。”她凝眉思索一会儿便道:“一岁二春双八月,人间两度春秋。”
“六旬花甲再周天,世上重逢甲子。”凌汐涵不用思考就脱口而出,让那些还在思索对联的才子都不禁愕然。
“郡主好才情。”赵欣月微愕后又赞了一声。凝眸望向不远处的一座楼阁,“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流千古,江楼千古。”
“赛诗台,赛诗才,赛诗台上赛诗才,诗才绝世,诗台绝世。”凌汐涵再一次轻松对出了下联,更是让场中众人纷纷侧目。
赵欣月又出第三联,“春到太行喜不尽赤橙黄绿青蓝紫。”比起先前两联,最后这一对联更是难上加难。场中已有不少人眉头紧锁,努力思索下联了。
然而,凌汐涵却微微一笑,清声道:“秋临龙门乐有情琴棋书画诗酒花。”话音落下,场中再次寂静得落针可闻。人人看着凌汐涵的眼色再次变了。敬佩、欣赏、与有荣焉。当然,更有不可置信、嫉妒、惊愕…
赵欣月黯淡了眸子,语气悠然感叹。
“郡主有如此绝世之才,却淹没在京都三绝和相府双姝的光环下。世人真是有眼无珠,竟不识得如此明珠。可笑从前我还为‘相府双姝’这个美称而沾沾自喜。现在想来,不过一场笑话而已。”她笑望着凌汐涵,眼中不无敬佩和释然。
“我输了,郡主有什么条件就说吧,小女子心服口服。”
凌汐涵深看了赵欣月一眼,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除了印象中的皇后。赵欣然可谓是第一个让她由心敬佩的女人。如此宽容大度,愿赌服输,有情有义的女子,着实不多见。是以,她那少得几乎为零的同情心在赵欣月身上泛滥了。
“不用了,你不用答应我任何条件。不过…”她看向从凌汐涵对上赵欣月三个对联后就一直呆愣在原地仿佛受了极大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