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纯皱了皱眉,扯了一件紫貂斗篷穿上,从内室中走了出去。
“做什么?姑娘正午睡呢!”堂屋中,乳娘正压低声音训斥道。
苍纯脚步不停,掀开帘子走了进去,“怎么回事?”
令韵瞪了苍海一眼,苍海却根本顾不上她,哽咽着道:“主子,你快去看看吧,晏姑娘要死了!”说着,眼泪就汹涌地夺眶而出。
她虽然讨厌那人,但也没想过她死啊!
话音一落,在场众人大骇,正绣着鞋面的画楼手一抖,绣花针就戳到了自己手上,立时就有一滴血珠冒了出来,她也不去管,神色惊惧地看着哭得抽噎的苍海。
苍海的声音不小,门廊上正掸着灰尘的飞絮也跑了进来,面色惊惶。
便是苍纯神色也出现一瞬间的恍惚,在场最镇定的还是令韵,她肃容问道:“说清楚,话不要这么含糊!”
苍海擦了擦眼泪,吸着气道:“晏姑娘向一位橙级学员提出了挑战,如今正在擂台场那边,快要被打死了,可是他就是不愿认输。”
苍纯闻言放下心来,既然是在擂台场,校方定然不会允许学员之间的竞争出人命的。
不过,虽如此,苍海这个样子,情况看来不太妙,自己还是要走一趟。
苍纯沉吟了下道:“千树和鹊喜跟我出去,其他人留下。”说着,用眼神示意苍海带路。
“等等,姑娘,外面风大,你拿了手炉走。”同样刚刚放下心来的令韵赶紧从边上拿出一个精巧的手炉塞到苍纯手里,检查了一番她的穿戴,见她身上披着斗篷,才放了人。
因为着急,苍海的脚步很快,几乎是在跑了,跟在后面扶着苍纯的千树本来想提醒她慢一点,但看姑娘的表情并没有不满,似乎是默认的样子,便把话吞了回去。
此时最是一年中最寒冷的月份,但这一路走来,几人愣是走出了一身汗,苍纯拿着手炉的手更是悟得黏糊了。
渐渐地,有喧闹声从前方传来,苍海面色一喜,“就要到了。”
官学一共有五个擂台场,教学区三个,住宿区两个,以供学员们切磋实战所用。
苍海带他们来的擂台赛便是住宿区的其中一个,很快,挂着“擂台场”三字牌匾的牌楼就出现在了几人眼中,。
苍海带着她们走了进去,顿时,漫天的欢呼激励亦或者谩骂声撞入耳膜,千树和鹊喜赶紧伸手帮苍纯捂住耳朵。
苍海也不停留,直直绕过几个擂台往里面走去,苍纯紧跟着,很快就发现她停下了脚步。
她举目往苍海所至的擂台上看去,不由拧起眉头,上面正打得热火朝天的是两个体能系术能师,并没有晏渊冰的身影。
苍纯看向苍海,却见她也一脸茫然,显然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结果还是千树请示了苍纯,挤到那些观众中,才询问到了情况。
“姑娘,奴婢问到了,他们说晏姑娘受了重伤,被送到医馆里了。”
因为校方鼓励竞争挑战,学员三天两头就受伤,再者也有师生们平日里一些头疼脑热的状况,官学里便设立了两个医馆,一个在住宿区一个在教学区。
好在医馆离擂台场很近,几人没费多大力气就赶到了。
进了门,苍纯一眼就看到被几个大夫压着还不安分的晏渊冰。
“我不要夹竹板,喂!你们听不听得懂人话?我说我不要夹主板!”晏渊冰半仰着头,伸手推开要按住他的两个药童,涨红着脸叫嚣着。
苍海一脸呆住的样子,显然晏渊冰活蹦乱跳的样子出乎了她的意料。察觉到苍纯的目光,她有些吞吞吐吐地解释道:“刚……刚刚……晏姑娘被打得吐了好多的血,旁边有师姐说连内脏碎片也和血吐出来了。”
“是有这回事,不过,大夫也说了,晏姑娘的恢复能力过人,虽然伤了内脏,但喝两副药就能好。”留下的苍鹭发现了她们的到来,上前解释道。
“我不用喝药!”听到有人提到喝药的事,晏渊冰条件反射反驳出口,目光也跟着看过来。
看到俏生生站在那的苍纯,晏渊冰一愣,随即乐了,眼睛亮晶晶的还眯了起来,对着苍海言抱怨道:“不就是吐了两口红水,天寒地冻的,把苍纯叫来做什么!”
虽如此,但在场的人哪一个没有听出他的言不由衷?
苍纯脸上划过一丝无奈,对着边上的大夫行了个仕女礼,和声问道:“烦请和我说一下她的情况。”
——所谓仕女礼,相当于现代的握手礼,是不含褒贬意味的日常礼节。
被她行礼的大夫受宠若惊,紧张地回了一个仕女礼,回答道:“这位学员受的伤不轻,两根肋骨断裂,五脏内腑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左小腿骨折,右大腿被土刺刺穿伤失血过多,右手手腕骨折,其余还有大大小小外伤几十处。”
见苍纯眉头微蹙,她又语气安抚道:“不过,这位学员虽不是术能师,但内力修为远超同龄人,恢复能力过人,今日受的伤虽然令人心惊,但并不会损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