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三年末,京城。大雪之日。
今日是二十四节气中的大雪,天寒地冻积雪深厚。往日里繁华的街道似乎也被这大雪冷寂了不少,一辆装满炭火的马车碾轧过厚厚积雪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朝着位于这京城心脏位置驶去,马车转了个弯、远远便看见那皑皑白雪也遮不住的明黄琉璃盏,朱红宫墙。
顺利进入大内,熟门熟路朝着内务府前进。
年关将近,内务府早就忙成一团了!这个宫那个宫、这个殿那个殿、这个房那个房……大到日常用的炭火,小到那位主子暖手的手炉都要一一过问仔细核对。
内务府总管见拉碳车过来,四下吩咐:“紫宸宫送去三袋,王和说陛下最近总是忙到深夜……”“那个西边的贵妃娘娘前日就催这银丝炭了。赶紧给送去!”、“太后宫内也送去些,备着……”“漪澜殿那位主子也送去些”……
在老太监的声声指令下,一车银炭很快便所剩无几,好看的小说:。这是上好的炭,无烟且不会产生灰尘,每年产量极少,这宫内能用得上的也就那么几位了。老总管盯着仅剩的一袋,目光一下子沉寂起来。众人以为他要留着自己用却听他继续吩咐道:“这一袋送去东宫,娘娘素来讲究,其他的炭她闻不惯”。
一院**女太监好似被雷劈了,张着嘴巴愣愣盯着总管大人。老太监眯着眼睛一一扫过“愣着干嘛!还不赶快去”。一声暴喝,人群这才散去。
“个个都是墙头草,势利小人!哎~娘娘啊!老奴也只能为您做这些了”
“看,皇后娘娘真的被关起来了”负责送炭的两个小宫女一路悱恻总管大人今日举动,转眼间便到了皇后中宫所在,里三层外三层的大内侍卫将宫殿围的水泄不通,并且还有不间断的百人巡逻……二人入宫多年也没见过这阵仗:“这……皇后娘娘犯了什么事了”
“我听说啊……”
“何人?”负责看守的一个副官打断她们,问完、仔细检查过让二人放下银丝炭,随手招过两个侍卫抬走。却又见二侍卫只是放在大殿门口,一个侍卫轻叩门扉片刻出来俩宫女抬进内殿。
俩宫女一看连送个炭都如此谨慎,一个宫女接着方才的话头“我听主子们私下里说啊,皇后娘娘为了一个男人出宫,被皇上知道了,皇上将私自出宫的娘娘抓了回来,发了好大的火,就给关起来了!”
“啊!不会吧!那是皇后娘娘啊……”另一个显然还没听过,颇为惊讶。
“谁说不是啊?还听说啊,皇后娘娘在做姑娘的时候就对那男人情深一片,入宫了也是念念不忘呢……”
咬耳朵的声音渐行渐远,从方才俩宫女身后不远处的大榕树后走出俩个男子,一前一后,前面一人明黄锦袍目含痛意;他身后穿着禁军统领官袍的少年则是咬着牙齿,一双桃花眼满是愤怒“皇上,您方才就不该拦着臣!她们竟敢这样诋毁娘娘……”
皇帝抬头看向那高高丹陛,因为没人打扫上面积雪已有一尺多厚了“李恪,杀了她们不算什么,但更会让流言作实!这样对她更不利!朕自然知道这宫中有人煽风点火预置她于死地!可是,事已至此……朕只能等”等到年下,等到朝觐!
“陛下,臣一定会保护好皇后娘娘!”唤作李恪的少年跪在雪上用他性命起誓,定保娘娘无虞!
李恪不知道陪着皇帝站了多久,看了多久二人前方的皇后东宫。皇上依旧没进去,仍旧眼神幽邃看着那冰冷的宫殿,似乎他的眼睛能穿透厚厚宫墙,看到她或走、或坐、或说、或笑、或哭……半晌后皇帝的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 “她最近可好?”
“娘娘倒也三餐照吃,只是不怎么说话整日整日呆坐着!”李恪不敢隐瞒,自从陛下将娘娘带回宫内,而后前方又传来那人战死的军报……娘娘彻底崩溃了!那样子的娘娘不是往日里那个嬉笑、自信、聪慧、甚至无厘头的娘娘!她眼眸血红拿着一把长剑指着陛下哑着嗓子一字一字:“我曾说你是我的命运,是我来此的原因和目的!我这般将心付你,你怎可这般对我!皇甫墨!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当日若不是他赶到拦下,估摸皇后娘娘的罪名要加上弑君了!只是,夺下皇后娘娘的剑也夺走了她最后一分生气,她抹干泪水对陛下说:“君若无情我便休!你我,从此再无瓜葛!”。那时她的眼中无爱无恨甚至没有任何感情……
那日后,本是文状元的他被拨升大内侍卫副统领,上任新一任务——看守东宫!李恪自然知道这个中蹊跷便将这东宫守的泼水不进!
“该死!”李恪正在得意自己虽为文人却有武士的风格,忽听前面的皇帝怒喝一声,抬头正要看清,却见皇帝陛下飞檐走壁转眼便跃进东宫。急忙小跑跟着,进的大殿转入内室,看见皇上微颤着双臂抱着几乎是透明人的皇后。
这才几日不见,她怎能如此模样?削尖的下巴、毫无血色的脸颊、眉毛睫毛像是用浓郁的墨画在脸上,若不是那微微起伏的胸脯,他几乎以为她死去多时了,好看的小说:。
皇帝抱着她,她再一次安静躺在他怀中,不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