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便至年关,
今日,自清晨至日暮,整个平城府中皆是一派热闹不停的景象,
晌午过后,岳烬之守着宁朝暮睡了会儿午觉,再睁开眼,却已经日沉西山,方才起身不久,便听得门外一阵不轻不重的敲门声,他俯身替宁朝暮掖好了被角,转身便去了外间开门,
门外之人,却是这几日始终忘至脑后的花夭夭,
只见花夭夭娇俏地站在门外,穿着一身桃红色的厚衣,外披白色大氅,手上端着木质托盘,上放两碗还冒着热气的糯米百花羹,见得岳烬之开门,方才还万分落寞的神情瞬间便变作了欣喜,
“夭夭姑娘,你怎得來了,”
“烬,今日府里忙碌,自然不似以往一般细致,方才我去厨房做了些热羹,补气养身,你与宁姑娘趁热服了吧,这几日……你瘦了太多……”言语之中似是满满的关切和心疼,
“多谢夭夭姑娘挂念,如此天冷风寒,还劳烦你跑这么一趟,”
“烬,你不要这般客气,我这几日沒见你,心中沒有着落,我……”
“咳咳……”正当此时,屋内传來了一阵虚弱的咳嗽声,岳烬之听闻之后,不再言语一句,即刻便转身回了屋,
花夭夭一人站在门口,面上深情伤怀而又凄凉,终究化作一丝缅怀,
少顷,她将手中的物什放在外间的桌案上,带上门出去了,
自得宁朝暮苏醒过來,身子便一天好过一天,不出几日便能下床走动,脸色比前几日要好看太多,只不过右肩伤势颇重,还使不得力,这些日子,岳烬之照顾她照顾得无微不至,两人虽什么事都未言明,可这凑到一起,便自然而然地跟蜜里调油一般,甜得发腻,
除夕夜,家家户户都点起了大红灯笼,照的整个西疆平城灯火通明,街头巷弄到处可以听见孩童们的嬉笑跑闹,宅院门口不停地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渲染出浓浓的年节喜意,
在这普天之下,上至高官士族,下至布衣百姓,一年或殚精竭虑或奔波劳碌,无不是为了如今过个好年,无论桌上的年夜饭是丰盛稀奇亦或是简单平常,手边的酒是陈年佳酿还是寡水清汤,只要家人团圆围坐一桌共叙天伦,那都是幸福的,
今年年节,平城岳府热闹无比,从最高一辈的卦春秋卦老先生,到最小一辈的岳于诚岳小团子,人人皆是面上笑意满满,如今情境算得上是四代齐聚,端的是人丁兴旺,虽不是一家,却着实是胜似一家,
早早地放过了年节鞭炮,中厅被火盆熏得暖暖当当,居中大圆桌之上摆着满满的鸡鸭鱼肉海味山珍,可把这些日子压抑坏了的岳于诚小团子高兴坏了,直直地拉着宁朝暮的手让她喂,
吃吃笑笑间,便已酒过三巡,在座之人互相之间拜过了年,说过了喜庆话,又给劳碌了一年的仆役们发了赏钱,之后考虑到这在座几人或重伤未好或怀孕身重,皆不易多坐,就安排仆人将众人送回房间歇着了,只余得岳连峰与卦春秋两个隔代长辈坐在一堆儿,喝喝小酒说说闲话,准备守岁,
回到房中,将门关上,早先炭火盆的暖意犹在,岳烬之先让宁朝暮斜躺在床上歇息,之后又唤來了仆役将这火盆子重新烧的旺旺的,
宁朝暮肩膀上的药是三天一换的,今日便又到了换药的时候,岳烬之左右忙活准备好一系列物什,來到宁朝暮榻前,
“朝暮,今日我给你换药可好,今日天冷夜黑,就不要麻烦嫂子了吧,”前一次换药是周舞衣代劳,可今日正赶上年节,白日里忙的脚不沾地,就沒顾得上,
宁朝暮听之,面上微微泛红,想了一想,点头应了,
伸手解衣,玉手微微发抖,面上愈发绯红,费了良久的功夫,才将身上一层一层的厚衣薄衣解下,只余得贴身小衣,香肩全露,可如今这布带紧缠,却也沒得那般想象中的香艳场景,
岳烬之伸手将她缠身缚带解开,偶尔触及她娇嫩细腻的肌肤,都不由得让两人心笙荡漾,宁朝暮螓首低垂,愈发不敢抬头,却不曾想被岳烬之随口打趣道:“终归更进一步的事儿都做了,莫要这般羞意,”
这话听到宁朝暮耳朵里,却登时泛起了轩然大波,
“你……你这话是何意,”宁朝暮惊吓一般看着岳烬之,问道,
“那日,卦先生都与我说过了……我……”
“你莫要再说,就当什么都沒发生过吧,”
“怎么可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沒发生过,”岳烬之心中怒意大盛,登时拂襟而起,“你是女人,有些事情需得男人承担的,请你不要佯装如此大度,”
宁朝暮鼻端酸涩,良久之后哽咽说道:“可是,我不想……让你做你不愿的事……”
岳烬之坐回至她身侧,伸手将他搂至怀中,温柔道:“我不会让你受委屈,你只需记得这一点,你不知道,当我看到你性命垂危之时,心中所觉,了无生趣,万念俱灰,”
“或许,我们真的是大千世界之中,命定彼此之人,”
换药之后,已经夜过中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