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年。亦是不知变成什么样了。如今爹经历了这般波折。愈发想落叶归根。天高水长。便留得你们年轻人去闯荡。我带着你娘回去故土。余生便在那里扎根。你若是在外受了委屈。便來此处寻我们。爹娘永远是你的依靠。”
“可是。母亲的身子……”
宁子规哈哈一笑。对她说道:“小暮。爹虽混沌多年。可你就如此忘了爹的本行吗。我这身医术。治好你娘亲。还是足够用的。你莫要再担心我们了。”
一來二去。说了许多。可直至宁朝暮言语哽咽。也终归沒能拗得过父亲。
当天下午。宁子规便劳烦曾掌柜的安排了车马。带着妻子回家了。
宁朝暮站在冰天雪地之中。目送父亲的车子远去。耳边始终萦绕着临走之前父亲的那声嘱托。父爱博大。让人泫然泪下。
他说:“小暮。好生照顾自己。”
“自小爹便曾教导你。虽此生为女儿身。可内心。一定要如同男子一般强大。爹不怕别的。只怕有朝一日。有人会伤了你的心。”
只是他不知。他女儿的心。已被人伤过一回。如今她不怕了。
可这重伤之下。还会有更重的伤吗。
……
宁朝暮送别父亲。回到房里。
随身之物早已收拾停妥。环视四周。又如当初方來此处时。那沒有半分人气的模样。在这里住了一月有余。虽只是短暂栖身之处。却也莫名的生了些感情在心里。
她背起包裹走出房门。转身关门之时似是又看到了前些日子的浮影。
她看到了坐在窗边绣花的自己。看到了浅笑低吟在身旁陪着她的岳烬之。
如今父亲也走了。真真便只余得她一人在此。心中思绪弥漫。从未有一刻如同现在一般这样想他。
门倏然关上。带起了地面之上微积的尘埃。漂浮在空气之中。透着斜阳折射出五彩光晕。脚步踏在木质地板之上。声音沉重而怀旧。
牵马站在恒隆客栈之外。宁朝暮扭头细细打量这处她应当是这辈子都不会回來的居所。掌柜的曾柳摇着轮椅停在门外。微笑着看着他。伸手微摆。与她别过。
翻身上马。挥鞭疾驰。似与这过往插叙道别。
之后马蹄翻飞。一人一骑便如此这般。迎着风雪而去。
转眼间便又开始写新的一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