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不平身侧这人,名唤篇迁,长得却委实蹁跹惹人。
面若芙蓉,肤色清透。眉不英挺,却与如星作月的双眸相搭好看到极致。鼻梁如玉,唇薄紧抿,色淡如水。丽若冬雪拥梅,露沾明珠。神如秋菊披霜,花衬温玉。玉簪束发,黑丝如缎。身高仅比宁朝暮堪堪高出半头,身板儿却看似单薄的紧。一袭青蓝色衫子,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腰间一条白底云绣玉带紧束,迎着山风,颇有弱柳扶风之意。
虽方才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他仍面色平淡,未起波澜。不言不语站在此处,孤意在眉,深意在睫,无端透出一股烟视媚行却不造作的解意。冷清却不冷冽,略妖却无媚态,端的是一副矛盾重重的风情。
宁朝暮一眼看去,便心情大好。原因之一是这眼前之人秀色无匹赏心悦目的风景,原因之二,则是她终于知道,这世间还有比她更不擅长女扮男装之人。
当下优越感油然而生,直直拿眼角余光向岳烬之耀武扬威,以报这些天来他总嫌弃她变装拙劣的愤懑。
岳烬之打眼一瞧,便知宁朝暮几斤几两,心中想甚。却也不与之计较,只当神不在此没有看到。老神在在,从车上下来,受了篇迁一礼,。
“叶篇迁谢过岳师叔救命之恩。”
言语不多,拱手作揖。之后便站在一旁,不说话了。这一出声直叫宁朝暮咋舌,装扮地虽说不像,声音却比她有几分味道。
岳烬之笑了一笑,道声免礼,便转头对姚不平说道:“姚老哥,没想到当日一别,如今却在此处相遇。”
姚不平面上讪讪:“岳老弟,这次是老哥对你不住,平白让你淌了这趟浑水。如果不是遇上你,恐怕我老姚这条命今日就交代在这里了。”
说罢拱手行了一礼,岳烬之赶忙虚托不受。
“前些日子在荆国落雁城,还托亏了姚老哥援手解围,当时便说以兄弟相称,如今说这些话怕是见外了。”
“好,好,不说了!”姚不平心下感动,上前一步拍拍岳烬之的肩膀。不曾想这一拍之下,轻重不控。岳烬之方才急于运气动武触及的伤势未平,又被激起,登时一通剧烈的咳嗽。
“岳老弟,你这是怎得了?”姚不平顺势扶住岳烬之,关切问道。
“咳咳……不,不妨事……咳咳……”岳烬之话说几字,便又是一阵咳。
见此情况,在一旁欣赏美色的宁朝暮再也顾不得其他,从怀中拿出瓷瓶,倒出丸药让岳烬之吃下,又从马车之上取出水囊冲服。百般折腾之下这才缓过来。
宁朝暮一边探手帮岳烬之顺气,一边转头无奈对姚不平道:“姚大哥见谅,烬之前些日子受了些内伤,不能妄动真气。方才担忧过甚,不小心触及了伤势。”
此时姚不平才发现面前这驾车的青衣少年竟是当日客栈之中那冠绝天下的绯衣女子,心里不由得一阵咋舌,若不是盯着脸面细细一看,那便是擦肩而过也是认不出来的。
当下,姚不平便又拱拱手,对宁朝暮说道:“老姚不曾想弟妹竟是如此装扮,方才怠慢了,还请弟妹原谅则个。”
宁朝暮自是摆摆手,分毫不介意:“姚大哥莫要介怀。不如先处理一下残局,之后我们再来叙旧如何?”
听闻此话,姚不平便点头应了。之后侧脸问叶篇迁道:“是隐宗之人?”
叶篇迁走至一人身边,蹲下拉开其面巾,将手指探至其肋下三寸按压片刻,转头对姚不平道:“没错。是副宗的死士,皆中子母同心蛊。若不是这位姑娘的**精妙至极,恐怕以命搏命我们也是不够瞧的。”
姚不平听闻此话,这才幡然明白此般战果竟是宁朝暮居功至伟,不禁刮目相看。
宁朝暮听之,俏脸之上略带洋洋自得之色看向岳烬之,岳烬之亦是笑的开心,自是从心底里泛上的高兴。
叶篇迁一方人已是死的差不多,姚不平将敌我两方的尸体拖至一处,就地埋了。收拾停当之后又已日暮,四人便坐着马车往前方镇子去。到了镇子安顿下,这才有时间叫一桌酒菜,坐成一桌好好地解解乏压压惊叙叙旧。
开席先饮三杯,姚不平扯过袖子一抹嘴,便不等岳烬之发问,就絮絮叨叨地说起了今日之事的前因后果。
这叶篇迁归属夏国隐宗,为宗主万分宠爱的亲传弟子。一年之前,宗主有命将其列位为下任宗主,此举让副宗自是愤愤不已。如今十月初一,离下年三月初三叶篇迁的继任大典还有堪堪半年不到,副宗愈发沉气不住,便趁这次叶篇迁来成国之际,一路截杀至此,本已至无生之局,却遇到了岳烬之两人。
对于隐宗这一低调的宗派,二人也自是了解的。隐宗崛起于十三年前,以制毒解毒闻名天下,好看的小说:。宗派至宝是一部至精至妙的毒功,相传也是荒古时代流传下来的至宝。
思及至此,宁朝暮暗暗留心,原来这叶篇迁来头如此之大,若此人可交,那便少不得向他讨教几分用毒的本事。若此人不可交,那边少不得防范。这毒功一脉确有其所长,说是毒功大成便可独步天下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