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救下你姑姑了,你看。”
果然有一个人已经挟了云湄往岸边游,倒比他们更快,蒋宽在岸边接应着,迅速把云湄拖上了岸。
到了岸边,自有人将慕垂凉和云卿拉上岸,云卿不管不顾先爬到云湄身边。云湄是被人缚住双手塞住嘴巴吊在桥栏杆上的,河水只淹到脖子,因此云湄倒比云卿还清醒冷静。云卿扑在云湄身上便是大哭,反倒时受了劫难的云湄抱着云卿轻拍她的背柔声安慰:“卿儿不哭,我好好的,你瞧,我真得好好的。”
云卿只是将云湄抱得更紧哭着说:“是我大意了,是我大意了!”
这会儿卢府尹、赵御史等人已经过来,几个人一道扶了她二人起来,云卿才发现不知何人已经为她们二人披了衣服,两人身上湿透身形毕现只得先裹了衣服,云湄却蹙眉道:“卿儿,你的手,!”
这只手腕一直将废未废,方才沾了水,游水又用力过猛,再度渗出了血来。看到她手腕众人才想起她是画“踏雪寻梅”的苏记画师,卢府尹惜才,又是在自己管辖之地、自己在场之时发生这种事,禁不住勃然大怒,吩咐下人好生追查此事,并信誓旦旦定要还她们一个公道。
云卿云湄忙行礼道:“谢二位大人!”
“不知二位姑娘家住何处?本府派人送二位回去。”
云湄一顿,她们为免给裴二爷惹事,出门一向隐瞒身份。这回云卿却拉了云湄低头道谢说:“谢卢大人,小女与姑姑住在岚园。”
“岚园?”卢府尹顿了一下,与赵御史交换了个目光才犹疑着问,“敢问可是圣上赐给裴二爷的岚园么?不知二位是——”
人群稍静,云卿盈盈欠身回答说:“回卢大人话,小女乃是裴二爷的徒弟云卿,这位是小女的姑姑云湄。”
周围人顿时议论纷纷,卢府尹忙道:“原来是御赐岚园的小主人,本府失敬了。来人,送二位姑娘回去。”
“多谢大人!”
卢府尹找了一顶轿子,芣苢跟白芍正扶她二人挨次上轿,却听一旁蒋宽突然念:“云湄?”
二人一道回头,见蒋宽正望着她们的方向发呆。他本就是孩子气重,这会儿发着呆,更是带了几分呆傻,但他眼神翻滚着沉暗的,眼底映着的只有云湄。云湄不认得蒋宽,只略略点头,温柔恬淡,云卿亦不觉有它,坐上轿子便走了。
蒹葭对云卿这遭罪的手腕子早已经无话可说。看着蒹葭小心翼翼地上药,云卿的思绪却在慕垂凉那句话里兜兜转转地绕不开。
“夏晚晴若知道你是死在这儿,你猜她会不会气活过来?”
夏晚晴,夏晚晴,这个人怎么会知道夏晚晴,这个人他究竟知道些什么?
镇定,云卿跟自己说。她努力回想今晚,衣饰,姿态,眼神,动作,言辞,甚至发呆,都找不到一丁点儿可能的漏洞来。许是慕垂凉过于亲切,让她少了几分防备,那么究竟哪里出错了?
还是说,他早就知道了?
慕垂凉、慕垂凉、慕垂凉……
“怎么了?”蒹葭问。
云卿看门窗紧闭,叹了口气说:“咱们这位四族之子,你怎么看?”
“四族之子么?”蒹葭偏头想了许久才说,“我倒从没信过蒋、裴、叶、慕愿意真心栽培四族之子,有这心思,还不如用心教导自家儿孙呢!不过慕少爷倒是极佳的,现如今被四族当马前卒用,在外开疆拓土,在内调解纠纷,他倒做的熟惯,常听人称赞。”
“是么……”云卿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蒹葭点头说:“是这样没错,这位慕少爷的确厉害,他可是慕老爷子慕重山亲自选中又带在身边多年栽培的。就说我们最近要查的慕四爷慕九章,好几日了都查不到什么,而据说慕四爷那边一直是慕少爷照顾的。遇上这样的对手,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对手么?
云卿一低头便想起慕垂凉抿嘴浅笑时嘴角勾起的弧度,心想,她还真不大想和这样的人做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