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的任凰,任远甚至忍不住想问一句:“你明天还来吗”。总算他既往的笨拙让他咬住了舌头。
过了会儿,正当任远的内心还处在冰火两重天之时,一阵又重又慢的脚步传来。
接着便是拉开帘子,探出来一张又皱又黄的老脸。
“咳咳,你醒啦”
“王掌柜,我身上的伤是你医治的吗?”
“恩,不错,是我医治的”,王掌柜往另一张床上一坐。把烟杆子往床沿上磕了磕,又说道:“感觉怎么样?”
“已经大好了,实在多谢你。”
王掌柜又吸了一口烟,道:“别忙着谢,行医济世,本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不过这医药费,你也还是得付的。”
任远一听,付费的事情也在自己意料之中,便问道:“嗯,不知所费多少?”
“一千两”
“什么?一千两?怎么要那么多?”
王掌柜慢悠悠的说道:“怎么没有,你的外伤每日用九转紫金活血膏涂抹,又一日两付子午甘露散做成的汤药内服,加上你的食宿费,看护费,就是这么多。说起来,还因为你是任家自己人,给你打了折扣了。”
任远听这口气,明显是想宰自己一顿,联想到自己曾在连台看店几个时辰,并无一宗生意,心下有些释然,便想用二少爷来压一压他,道:“二少爷来过吗?”
“来过两次,不过欠账还钱,天经地义,就算是族长来,你也要付钱吧。”
任远见没有效果,无奈道:“可是我哪有那么多钱啊?”
王掌柜面色不变,语调不改,仍是慢悠悠道:“没钱就留下打打杂吧?”
“那好”,任远倒是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下来,自己本来就是来打杂的,现在不过是打杂还钱,也是理所应当。
然而这时,一向给人一副与世无争,悠然自在的王掌柜却突然“嘿嘿”,贼笑了两声。
这两声贼笑事起突然,来的全部征兆,把个任远吓得差点魂飞九天。
王掌柜却笑而不语,慢慢走出了房间。
王掌柜离开之后,直到夜色渐晚,一个小僮拿来饭食,再到三更打鸣,任远还是睁着两眼,沉浸在那两声“嘿嘿”之中,不可自拔,无法瞑目。他一遍又一遍极力回想与王掌柜的每一句对白,却仍想不出那两声贼笑的由来,最后只得归因于其习惯使然,然而这样的习惯让得任远长叹一声:“真是鬼神莫测的笑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