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居高临下的傲气,究竟是何方人物?周良跪伏在地,行礼如仪的同时,心中千百个念头乱转,于是偷偷抬眼观望此人相貌。觑了一眼,只看到颌下一截颈子如玉也似雪白,突然想起一名传说中驻跸于邺城的贵人。
难道是……他不禁心头更加慌乱,支吾了几声,一时想不起该说些什么好,却觉得双手不由自主地大抖起来。
只听得这年轻人向和郁冷笑道:“世叔,我难得举用一人,却不料贵属竟有这许多捕风捉影的猜测?着实叫我有些惶恐了。”
和郁根本不去理会周良,而是明显带着讨好意味地呵呵赔笑道:“裴郎君说笑了,此人不过是原先新蔡王幕府中的待罪之人罢了。无知下吏胡言乱语,如何能当得真?郎君莫要理会这些,来,我们且入大堂商议要务。”
说着,和郁又扬声唤道:“来人!”
一名顶盔掼甲的武士应声向前:“在。”
“将这厮拉出去,狠狠地打!”和郁点了点浑身发抖如筛糠也似的周良,挥手示意。那姿态从骨子里透出的轻蔑,就似挥手赶走一只蝇虫。
严格来说,主官对僚属虽有杖责的权力,但罕有使用的。魏武帝对掾属往往加以杖刑,唯何夔随身携带毒药,以示宁死不辱,当时便有人以为曹公太过苛严。近代以来,官员的僚属也都出自世家大族,更罕见动用杖责了。但是很显然,为了迎合这位“裴郎君”,和郁决心要动用这项权力了。
两名武士大步向前,左右擒住了周良,不顾他大声哀告、扭动挣扎,一直拖了出去。
“这周良适才说到代郡陆道明……关于此人,下官有一事禀告。”羊恒突然插言。
周良出自泰山周氏,从前汉泰山太守周忠一脉延续而来。而羊恒也是泰山人士,祖先乃前汉司隶校尉羊侵。两家虽无特别来往,终究数百年为邻,彼此也有些情谊。周良随新蔡王入居邺城之后,也曾因为这个缘故加意笼络羊恒,只不过羊恒崖岸高峻,不歇理会周良。
正当周良以为难以幸免的时候,谁知羊恒却横里出言,这份惊喜顿时令得周良热泪盈眶。
裴郎君负手斜睨了羊恒一眼,徐徐道:“羊长史有何见教?”
只听羊恒侃侃而谈:“周从事适才说,王彭祖的横死疑与代郡陆道明有关。下官敢以身家性命担保,此言决然是荒唐无稽的污蔑。皆因陆道明得朝廷颁授鹰扬将军、代郡太守的重任之后,时常惕惕,唯恐不能安靖边疆,为朝廷排忧解难。此后代郡因小故与幽州交恶,更令陆道明深感惶恐。因此,九月上旬时,他便从代郡出发,意欲经过广宗、邺城,南下许昌拜谒东海王殿下。裴郎君、主公,还请两位明鉴,那陆道明南下在前,幽州生变在后,此事无论如何,都与他扯不上半点干系。”
裴郎君眼神一亮:“那陆遥竟然南来?羊先生何以知晓?此刻他到了何处?”
羊恒应声道:“陆道明先拜见了冀州刺史丁叔伦,随后与丁叔伦遣往茌平的使者桓彝同行。谁知行至半路,恰逢石勒贼寇击败兖州军马,上万贼寇分道而行,大举渡河。他一时不慎,随行人等困于乱兵之中颇有伤损,历经几番乱战才侥幸脱身。因此他不敢再走,便在邺城等候局势安稳。因下官与陆道明曾有并肩却敌的情谊,故而承他看重,一行人俱在下官设在漳水南岸的一处田庄休憩,至今已有十日。”
“哦?”裴郎君一拍掌,喜悦道:“妙极了。我记得那陆道明确是个敢战、善战之人,世叔不妨也将他请来咨议如何?”
“裴郎君所言极是,正该如此才好。”和郁笑着点头,一手肃客,一手做了个隐蔽的动作。
武士们立时往周良嘴里塞了把土,将之连拉带踹地弄出门。余下数人观望四周,最后奔去提了几根极粗重的门杠子在手,狞笑着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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