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百花节的前一日,欧阳穆在靖远侯府祭拜祖先,告诉先祖有婚礼将举行,获得先祖福泽。
迎亲当天,根据祖制,欧阳穆起的很早,又是继续祭祖,然后在吉时之前,出门迎亲。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所行之处点燃炮竹,恨不得让全京城的人都过来观看。欧阳家五个嫡出孙儿都跟着大哥去结亲,欧阳灿经过这段时间的沉淀,已经学会将感情放下,梁希宜不喜欢他,他若是依然纠缠下去,还是对自个未来的大嫂,难免有些太不大丈夫了。
欧阳家的孙子辈都长得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好多看热闹的女孩叽叽喳喳的围在道路两旁,议论着靖远侯府这几年来的英勇事迹,其中当属大公子欧阳穆最被人称道。
虽然他年岁二十方成亲让不少人暗中猜测是否有什么隐疾,但是今个他穿着大红的新郎官衣服,眼底显现出很少见到的柔和,立刻捕获了不少少女们的芳心。
梁希宜在家里也是紧张的要死,定国公高兴的偏要下床看一眼,没走两步就呼吸不顺,唏嘘的不成,被人抬进屋子,大家怕梁希宜没法按照程序出嫁,根本不敢告诉他定国公的真实情况。
国公爷虽然躺在床上,倒是眉眼祥和,即便无法言语,眼底亦流露出踏实的神情。
除了梁希宜的几个亲妹妹,三房嫡长女梁希宛,白若兰和王煜湘都来送她了。
三公主黎孜玉被皇后吩咐着也过来了,欧阳穆毕竟是他们家亲戚,她虽然脸色不善,不往梁希宜身前凑,却也难免有几分好奇,张望着稍后如此迎亲。
梁希宜今个一大早就被嬷嬷们拉起来弄发誓,涂抹胭脂,大红色的衣服将她原本就白皙的脸颊映衬的越发柔和明亮,众人围着她说说笑笑,一个劲的赞道好看。
二夫人徐氏望着长大了的闺女,心里有些紧张,又觉得欣慰,欧阳穆待她女儿如何从他孝敬国公爷吃药就可以看出,那真是尽心极力。所以她不担心女儿嫁过去会受苦,就是不知道这份爱意是否可以永远持续下去。
她私下里同梁希宜叨唠不少,让着点欧阳穆,不要太强势,男人也是需要心疼的,不能因为人家现在巴着你就一个劲的作,日后会还的。
前面来参加喜事的人家也是很多,定国公底蕴摆在哪里,就连欧阳家的政敌镇国公都是亲自前来参加婚礼,顺便看望一下定国公。这事儿倒是把众人吓了一跳,还以为他会派个儿子过来。
如今大黎国只有两个罔替公爵,便是定国公同镇国公。定国公家败,在宫里没有女儿做宠妃,儿子又不争气,虽然不如镇国公混的好,但是只要爵位在呢,保不齐日后就又起来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众人倒是都晓得这个道理,再加上梁希宜是嫁入欧阳家,没有亲戚敢轻怠他们。
国公府的老管家望着窗外人流涌动的热闹劲,不由得仿佛回到了国公爷年轻时,定国公也曾有过一段相对辉煌的过往。
“快去前面,欧阳家的少爷们到啦,几个哥儿开始出题了。”后院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句,顿时好多姑娘们开始往外院凑,想要看看有谁能让欧阳穆露怯不成。
梁希宜的两位哥哥都就读于鲁山学院,学习虽然不是顶尖的人却也算是上等,饶是这样也没考过欧阳穆,他始终淡定自如,回答起诗句来连个磕巴都没打过。
众人惊讶不已,尤其是几位大学士,不由得互相说道:“怎么没听说骠骑小将军学问这般好呢,怕是在欧阳家耽搁了,若是生在书香门第,能够成为大文豪也说不定,糟蹋了这么个读书苗子去带兵打仗,真是令人心痛呀!”
欧阳穆对此嗤之以鼻,上一世倒是喜欢诗词书画呢,成日里自以为是混在胭脂窝里,家败了屁都干不了,还要靠妻子撑起整个家。想起妻子,他的目光忽的温和起来,再撑一天,再撑一天他就可以和希宜相守了。
欧阳穆心里开心的不得了,对于两位大舅子的故意刁难一点都不介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陪他一起过来的诸位子弟门谁都没派上用场。
旁边许多观望的世家子弟,也都诧异于欧阳穆的随和和知识渊博,兴起想要同他交好的意愿,谁说欧阳家大公子难接触了,谁说欧阳家带兵的人性格晦涩了?如此朗朗男儿,温文儒雅,出口成章,一点都不像是传说中的样子啊。
欧阳穆没想到,一场众人关注的婚礼竟是把他的名头又提高了三分,而且是文才方面。他原本就是武将出身氏族新生代的领头人,这时,那些原本自喻清流的世家子弟倒也对他另眼相看,提起新郎官都是赞不绝口。
陈宛身为新任礼部尚书,自然也要客气的过来应酬一会,望着面容冷峻,神采飞扬的欧阳穆,有些后悔当初不如许了陈诺曦去靖远侯府。如今虽然二皇子突然得了怪病,他帮着五皇子筹谋讨好皇帝夺取储君之位,但是还是担忧手握军权的靖远侯府,早晚会破釜沉舟,誓死一搏。
更何况陈宛从一开始的时候就不看好五皇子,但是他是皇帝心腹,皇上一心为五皇子图谋,又拉他上马,这条路即便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