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梁希宜都不清楚自己是如何下的山,欧阳穆又是何时离开的。
夏墨唯唯诺诺的跟在她的身后,小声的叨唠着:“姑娘,刚才我只觉得眼前漆黑一片,然后好像被人敲晕了,是不是又是欧阳大公子做的手脚?”
梁希宜怔了片刻,点了下头,说:“此事已过,你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便是,。”
夏墨急忙点了点头,她身为梁希宜最看重的丫鬟,梁希宜好她才能好,自然是不希望梁希宜名声毁掉,只是一想到姑娘有可能最后嫁给欧阳家大公子,她就浑身冒冷汗,我的老天,当初她差点就死在那人手里,自然是发自真心的害怕欧阳穆,如此算来,还是秦家小六做主子的夫婿好伺候一些。
欧阳秀回到家里便将自个看上秦家小六的事情告诉了欧阳穆,欧阳穆心里开心的不得了,他骨子里不想强迫梁希宜半分,若是如此顺其自然的让秦府将定国公府的婚事放弃,梁希宜或许也会觉得更加心甘情愿的跟了他。
所以关于此事,欧阳穆打起精神上下通融,帮助欧阳秀成事儿。
靖远侯背后一打听便晓得来龙去脉,可是不管怎么说,这事儿欧阳穆和欧阳秀都十分乐意,他便懒得阻拦,更何况他弟弟,欧阳秀的祖父已经被大孙儿说通,所以拍板定下,出面给秦府正式写了一封信函,意欲交换秦府六少爷和侄孙女儿的庚帖。
秦老太爷收到靖远侯的亲笔信,自然受宠若惊,但是一看对方居然放弃各方面都很出众的老二,而是选择在府里并不受重视的四子遗孤,一下子犯了难。
他可是已经得罪过定国公一次了,若是再次就亲事反悔,两家关系算是彻底完蛋了!
这件事情他没有同老伴明说,而是叫来两个嫡子,将前后因果说了一番。两位老爷都不敢置信,尤其是在吏部供职的二老爷,他可是对这份婚事志在必得,虽然说小六可以求娶到靖远侯旁支嫡出孙女儿,也算会将秦府同欧阳家绑在一起,可是总比不得自个儿子娶来更好看一些。
大老爷愣了片刻,想起妻子回来后同自己讲的那件事情,不由得犹疑起来,告诉父亲,说:“有个事情比较蹊跷,我家那个孽障在庙里欺负了一个小和尚,小六见义勇为,为了护着那小和尚同小四动了手,后来我夫人特意去问过方丈大人,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小和尚。此事当时没太在意,现在想起来有些纳闷,莫非有什么缘由?”
秦老太爷顿时呆住,斥责道:“你怎么回来不说这事儿?”
大老爷摸了摸头,自惭道:“终归不是什么好事儿,小四又亲口同小六道歉了,怕老太太生气,就没特意强调这个事儿,现在回想起来,莫非那小和尚有什么来历,否则怎么就莫名其妙蹦出了个小和尚,最后对方还是挑的一点都不出众的小六!”
秦老太爷叹了口气,手里摩擦着一串佛珠,喃喃道:“若当真问题出在小和尚身上,这事儿恐怕没有一点扯皮的余地了。想欧阳家的姑娘也是有主意的人,否则怎么会亲自相看,还敢佯装成什么小和尚,也不怕闹出笑话!”
“那父亲打算如何抉择,我们同定国公府是世交,同靖远侯府却没什么关联,得罪世交,兴许最多是不相往来,若是得罪如日中天的靖远侯府,未免让人觉得不识抬举!”二老爷率先开口,虽然欧阳家的姑娘没看上他的儿子,他十分失落,但是让小六同靖远侯府联姻,对他终归是有益处,怎么也不能让这段姻缘跑了呀!
大老爷认为不妥,说:“父亲,前一阵因为宁桓的事情,定国公对我们家已经颇有微词,若是再出同样的事情,就真成了死敌。虽然现在定国公府几位老爷没有出息,而是他们家年长的两个孙子都是读书的料子,还是三姑娘亲哥哥,怕是将来会对咱家不利!”
“大哥,这事儿不管如何处理,都必定是要得罪一方的,如今就是看咱家选择得罪谁而已。”二老爷冷哼一声,插话道:“定国公府的孙子就算有才学,也不过十几岁的人罢了,等他当官的时候还不知道是牛年马月,可是靖远侯府的子弟遍布朝野,权倾于世,若是现在得罪了他们,我怕是不出几日,就会被上峰寻出错事,把好差事都被其他人抢走。”
大老爷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说:“二弟说的确实没错,可是现在小六已经同定国公府的三姑娘定亲,这事儿外人虽然不清楚,可是熟识的人家大多晓得,怕是如果我们为了同欧阳家建立联系,从而退亲,很多朋友会背后议论纷纷,看不起我们,。反倒是拒绝靖远侯府更容易一些,因为小六已经同三姑娘定亲,自然是不可能再同欧阳家的姑娘议亲,不如让欧阳家考虑下小二如何?”
秦老太爷点了下头,若是如此自然是最好的解决方向了。
二老爷不屑的摇了摇头,说:“大哥,你书读得多,但是这世上的人哪里都是书里那般闲情,我们若是敢如此把话回过去,欧阳家那头怕是会率先反问,既然小六已经定亲,为什么还要来相看?若是他们再认为我们不识好歹,不但放弃同秦府做亲,还把这件事儿大肆宣扬,我们秦府岂不是更丢人了!而且还是竹篮打水两头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