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希佑坐在荷塘边上,明亮的大眼睛专注的盯着刘三的动作,生怕错过什么。
长鱼竿钓不上鱼来的原因是刘三给他的鱼饵有问题,所以定国公府带出来的鱼竿都没法用。不过,当地确实有使用漂亮小竹竿的说法,因为来此地游玩大多数是京城的官家少爷和小姐们,为了引起他们的兴趣,让他们眼前一亮,村民们故意鼓吹出这么一种类型的鱼竿。
梁希佑爱不释手的摸着色彩鲜艳的小竹竿,忍不住偷偷去看欧阳穆,轻声说:“木大哥,你能教我怎么做这么漂亮的鱼竿吗?
欧阳穆失笑的点了下头,耐心的手把手教他如何选木,削木,调色,修正鱼竿末端,让一旁的侍卫们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上暗官虹暗道,饶是对家里的二少爷欧阳岑,大公子也不曾如此和蔼可亲,这个梁希佑到底哪里好,值得大公子如此费心,好看的小说:。
梁希佑平日养在老太太房里,整日同丫鬟婆子混在一起,并没有什么同性小伙伴。
因为定国公府三房的糟心事,宗族里的小孩子们都不跟梁希佑玩。
大家都说是他爹把国公爷气的住到山上,还导致国公府被皇家厌弃。但是他的父亲不知廉耻,丝毫没有悔改之意。全宗族的人都恨不得立刻把他爹从宗族除名才好。
事实上,若不是老太太护着,早在几年前,他父亲可能真会被祖父断绝父子关系。
所以梁希佑骨子里有点小自卑,又不愿意面对这一点,索性不同同龄人玩了,混在老太太院子里做他的小霸王,至今一个朋友都没有。
此时此刻,他傻呆呆的盯着眼前温文儒雅的光华少爷,这位优秀的木大哥竟是对他这般友好,真是让人感动。他担心木大哥也会因为他爹的臭名声疏远他,于是说了谎话,不肯承认自己是定国公府三房的孩子,而是模糊了概念,只道是定国公旁系亲眷家的孩子,暂时居住在定国公府的西郊别院。
欧阳穆知道他在隐瞒什么,却并不戳穿,只是随意淡淡的说:“我此次来西郊是为了静养身子,前一阵随同靖远侯大军去南宁平乱受了点伤,怕是要至少在这里居住两三个月,你若是愿意随时过来寻我,反正我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
梁希佑愣了片刻,睁着一双澄静的眼眸,扬声道:“木大哥,你这么年轻就上过战场啊。”
欧阳穆莞尔一笑,他早就习惯了男孩子们对于他仰慕的神色,不过此时想到,眼前的男孩是梁希宜的弟弟,他的心里就不由得涌上一股甜蜜的感觉,对于他的奉承特别受用,轻快道:“你若是有此志向,日后可以考虑走武状元之路。”
梁希佑腼腆的红了脸颊,结巴道:“其实我家祖上也是有从龙之功的,不过这些年生活很安逸,祖……父亲只是让我们读书,我脑子慢,又天资驽钝,干什么都一事无成。”
梁希佑的神色分外落寞,没有谁天生就愿意被人称作纨绔子弟。
每个少年郎心底都怀揣着保家卫国的英雄梦。但是他们家大伯二伯都不是善武之辈,当今皇上又喜好文臣,世道如此,他若是说出想习武的话怕是更被宗族兄弟们耻笑。
欧阳穆沉默片刻,忽的启口,道:“我就住在刘员外的别院处,离你家貌似还很近,你若是有武道之心,改天过来寻我,我让人看看你的筋骨,是否适合习武。哪怕是学点基本的动作,也可以强身健体,男孩子整日里闷在屋子里怕是早晚被养废了。”
梁希佑兴奋的看着他,发自内心的语无伦次,说:“那真是太好了,木大哥,我可不想就这么荒废度日,不过,就是怕太叨扰你,只要你不嫌弃我烦就好!”
欧阳穆唇角微扬,其实他巴不得梁希佑日日过来,怎么会烦呢?
梁希佑想到木大哥这么年轻就已经杀敌上战场保家卫国,对此深受鼓舞,主动延长学习时间,朗朗的背书声音响彻后院,在面对祖父的时候他也不再唯唯诺诺,整个人焕然一新。梁刘氏感到特别欣慰,同时觉得在老伴定国公面前很有面子,整日里笑呵呵的,连带着对梁希宜越发看重。
定国公望着老太太偶尔露出的孩子气,脸上不由得爬上几分宠溺的情绪,他对于日渐努力上进的梁希佑,也渐渐给予了几分真切的指导。
时间转瞬即逝,三天很快就过去了,梁希宜以为梁希佑会提出延长学习时间,没想到他一早上就不见了人影,于是不放心的寻来管事询问。
梁希佑身边的管事嬷嬷特意受到七少爷的命令,绝对不可以将他的真实行踪告诉梁希宜,其他书友正在看:!梁希佑可不想自个刚刚结交的朋友被古板的三姐姐轰走!
但是管事嬷嬷宁可得罪梁希佑,也是不敢和梁希宜说谎,索性有余地的模糊道:前几日七少爷在河边钓鱼,因为鱼竿不成就管周边的一位少爷借了鱼竿,没想到那位儒雅公子也是一个人来这头养伤,就玩到一起去了。
梁希宜微微一怔,追问道:“你们可打听过对方是谁?住在哪里?”
管事嬷嬷仔细的沉思了片刻,道:“问过的,否则哪里敢让七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