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吉次仁的声音因为生病而不再显得湿润和浑厚,而是很干瘪和沙哑,就像是一个寡居多年的老人,难听极了。
仁青诺布因为这话立刻停下脚步,站在距离多吉次仁的床边还有几步距离的地方站着,站得很僵硬。
久久的,房间里面再也没有丝毫的声音发出。
多吉次仁看着头顶挂着的葫芦装饰物,一言不发。前两个月都没有来看他一下,今天过来是为了什么?
心中轻视,什么时候他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弟弟也懂得要装一套?
学得真快。
仁青诺布站在房间里面站了很久,直到外面突然的一声狼狗被惊得大叫打破了这寂静。
仁青诺布将手中抄写的长寿经拿了起来,对阿哥小心翼翼的开了口:“这个……这个……是,呃,我……”
“出去。”多吉次仁简单的道。
根本不理会仁青诺布说的话,说的是什么话,说得说不成,来做什么?他现在成了这个模样,最有资格嘲笑他的就应该是仁青诺布了,哈,傻子虽然傻,但是也好歹四肢健全不是?
多吉次仁玩玩不想再看仁青诺布一眼,一想到未来很有可能麦其土司的继承人身份就会被仁青诺布得到,他的心里就生着一团闷气,咽,咽不下去;吐,吐不出来。
恶心。
恶心!
仁青诺布一下子便僵在了原地,他愣愣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阿哥,感受到了阿哥的冷漠和拒接。
手里面握着的一叠长寿经立刻就变成了跟废纸一般,是的,废纸。
低着头想了想,仁青诺布转身离开。出了房门,重新呼吸到干净新鲜的空气,仁青诺布将手中的写得字迹工整的长生经交到了门口小厮的手里。
小厮接过,又不识字,不知道这是什么,婆郎立刻主动解释道:“这是我家少爷为大少爷抄得一百遍长生经,你讲这东西放在靠近大少爷的地方,大少爷一定会在佛祖的保佑下身体健康,万寿无疆的。”
小厮点了点头,二少爷抄得?
真稀奇。
等目送着仁青诺布走后,小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进了主子的房间。
走到了多吉次仁的床头,将东西往床头的桌子上面一放:“主子,这是二少爷给你抄得长寿经,放在身边能够保佑身体健康、万寿无疆呢。”
说罢就紧紧的闭住了嘴,坚决不想再让一丝邪气进入。
长寿经?
多吉次仁睁开眼睛:“呵。”
小厮听不出这是什么意味的哼哼,还以为是主子要他退下呢,于是便道了句:“那我就先退下了。”
但是刚退一步,就又听到主子很生气的说:“把东西给往扔了,什么晦气玩意儿!”
“恩?”小厮不知道,什么晦气。
多吉次仁还在道:“呵,还敢说是抄得,他连字都不识一个,怎么可能抄出这么多呢,肯定是在说谎。快,你快拿出去扔了!”
小厮这才听明白了,原来是嫌弃二少爷送来的东西啊。于是,就又将放在床头的经文给拿了出去,心里面还在想着真是麻烦,早知道就不进来送了。
而等梅朵看到仁青诺布一脸垂头丧气的从楼上下来,便猜测道她在多吉次仁哪里没有讨到什么好处,八成还是被哄出来的。
仁青诺布看着她,淡淡的扬了扬嘴角。梅朵上前将他拥住:“给了就好。”
“恩”他应声。
转眼即是秋天,丰收的日子到了,所以哪怕是麦其土司再没有忙活的心情也要开始安排下去一系列的事项安排。而今年关于收割的事情,基本上就是交给麦其管家罗追才仁进行了。梅朵看得这个可怜的管家,之前被仁青诺布和达杰索朗各打了一拳这都没死,真是福大命大,可是再福大命大也要为麦其土司鞍前马后,真是辛苦。
梅朵和仁青诺布也在这田间地头走着,只是他们走得路线并不是单纯的按照已经分明的小路走,而是没有规律的这里走走,那里走走。
秋天到了,罂粟的果实也该成熟了,不知道这件事情会不会也是交给罗追才仁进行呢?
这点恐怕梅朵万万料想不到,麦其土司之所以没有闲情去管农收,那就是因为他需要忙着收获他那些值钱的、大批的罂粟果实。这次,在其他人都不知道,最起码在麦其土司一家里都是只要麦其土司唯一一个知道自己的打算。
梅朵和仁青诺布在晃悠的同时,静静的等待着最适应发现大事的时机。
麦其土司接到了来信德钦家的消息,两个月,德钦家果然也已经把一部分空置的田地给种上了罂粟,甚至还特意开辟了一些土地出来。而等秋收过后再接到消息,那就是德钦土司下令抢收,因为他还想试试再种上一批罂粟看看行不行。
麦其土司的行事愈发的诡异起来,直到一个月后的某一天。
经过一个月忙忙碌碌的农忙,田地里面的粮食已经被收获了绝大部分。粮食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麦其家即使这次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