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朵打算去找仁青说一说,他要是想让迦那教他,那以后由雪贡家付给迦那工钱,每天迦那来官寨里教导他,就不用他来来回回的走了。
伸脚踢一踢蓝宝:“起来,走!”
蓝宝不满的扭扭屁股,在地毯上蹭着自己的肚子。不7,又没它什么事。
可是梅朵不会轻易放过它的,呸的,刚才敢在她面前装大爷,不想混啦!起来,滚着走!
蓝宝被一脚踹出房门。
奶娘家里,旺堆正在临摹阿爸给他写的字贴。迦那的字带着中原文人独有的秀气与一丝难掩盖的贵气,然而,凭旺堆这眼力介他是看不出来的,他只是觉得这些字横横竖竖的真难掌控,一点也不像是字!
迦那坐在儿子的桌对面,监管着。
屋外木头做的栅栏门此时被推开了,奶娘桑吉米玛的声音响亮的从外面传进了屋子里:“阿窝(老公),大小姐来了!”
雪天时,因为雪是松软多孔的,所以声波在空隙中会被不断的反射,最终消失,就好像雪把声音吸收了一样。而奶娘的声音显然无视这一科学道理,嗓门有多大,音量就有多大。
迦那和旺堆在屋子里面都是齐齐一震,大小姐来了?
迦那赶忙起身,迎了出去。而旺堆更是眼睛发亮带着兴奋的跟出去,他今天学了很多,他要全部说给大小姐听,然后问问大小姐冬天鱼都跑哪里去了!
奶娘将梅朵请进了家里,迦那和旺堆看见真的是大小姐,脸上都笑开了花。
可是,梅朵进了屋子,连坐都不坐,扫视一眼便问道:“麦其二少爷呢?”
奶娘也是看了看,发现没人。不对呀,今天早上看仁青少爷就是要来她家的呀?
迦那回道:“仁青少爷刚走没多久。大小姐要找仁青少爷吗,应该已经回去了吧?”
梅朵心中一突,仁青当然没有回去!
“仁青在你这里学多久了?”
“一个月了,每天都是早上来学上一两个时辰,不到中午就会离开。”
哎呀,只学一两个时辰?
奶娘傻了眼,她一天都在官寨里服侍,所以见仁青一整天的都不回来,就还以为仁青跟她丈夫学一天呢。而她每天晚上才回家,那会儿仁青已经回官寨了,所以她根本就没有去细想仁青是不是真的在她家待了一天。现在看来,仁青少爷原来不全是在她家啊。
不仅奶娘有点傻眼,梅朵就更是感到有些呆愣了。
仁青这个家伙除了偷偷学汉语,还有其它事情瞒着呢!
梅朵顿时有一种女大不中留的感觉,感情她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有想郁闷,却又好像没资格郁闷的feel。
呼。
“那你知道仁青去哪里了吗?”梅朵抱着侥幸的向迦那问道。然而果然,迦那摇了摇头。
来的时候还兴致勃勃,现在有了不在意料之中的答案,梅朵就有点无精打采了。
她一扭身就想离开,但是却瞥眼看到了亮着一双纯净眸子看着她的旺堆。梅朵这才想起来,她好长时间都没有见过这个小家伙了呢。
努力让自己脸颊的肌肉放松,扬起了一个老年欧巴桑般的慈祥笑容:“哎呀,这不是旺堆吗……”都长这么大了。
旺堆一看到大小姐注意到了自己,本来见大小姐要走变得黯淡的神情一下子就重新染上了光彩。
他好像小鸡啄米一样的急急点头,仿佛他如果此时不及时应声的话,大小姐就会立刻离开一样。
迦那看到儿子那一副急切想上前却又不敢不上前的模样,好心的伸出一只大手,将儿子往大小姐身前推了一推,并道:“呵呵,这小兔崽子最近一段时间学汉话学得很认真呢。”
旺堆小心翼翼的站在梅朵面前,距离近了,他就连头也不敢抬了。
梅朵低头看着这个小孩子,心里柔软的伸手揉了揉旺堆乱七八糟的头发:“学的很认真呢!那,今天学会了什么,说给我听听。”
旺堆看着自己磨破的棉鞋,有些害羞的将脚缩到了袍子底下。
他听到大小姐用这样温柔的话语对他说话,心里面紧张极了。
想了想,颤抖着细微的声音,一点一点的道:“呃,恩,就是……就是,是学了两,两个字……”
“什么字呢?”
“忠,忠诚。”
“哦,那用汉语怎么说呢?”
在梅朵小心的引导下,旺堆终于成功的向大小姐再次说出了他会的汉语:忠诚!
梅朵轻轻的笑了起来,毫不吝啬的狠狠夸奖了旺堆几句。
旺堆很高兴,于是一高兴,他就忘了刚才想着要问鱼的什么来着?
在草原的西边,冬天更早的到来了。今年这里的雪下得格外的大,极其难见的稀罕的大,厚厚的雪覆盖住了所有带有颜色的东西。
汪觉家主要是拥有着一望无际的牧场,相对于东边其他土司家的发达农业来说,汪觉家更依赖畜牧业。广袤无垠的土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