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都心知肚明,除了直播设备和住在秦家外,“季岚”从未向秦子珩要过一分钱。
那个原著中虚荣贪财的原主,永远也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变化后的世界。
然而秦子珩却没有说话,明知青年不是那种为钱爬床的男|妓,可被人当众扇耳光的羞恼,还是将他那仅剩的一丝怜惜和良心压了下去,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被时年羞辱,秦子珩发现青年眼底的亮光正一点点地黯淡熄灭。
心如死灰。
心头猛地一跳,秦子珩急急开口:“季岚……”
他以为他还是那个能两个都要的“阿珩”,可对方却连多看自己一眼都欠奉,重新竖起一身利刺,不再退让的青年简直漂亮得炫目。
“我不要你了,”语调镇定,黑发青年一字一顿,“秦子珩,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没给任何人插话的机会,他转头看向白时年:“还有你,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微微俯身,就在众人以为青年又要打人而准备上前制止时,对方却忽然一把扯开了白小少爷扣到最顶端的衣领。
轻佻地划过那或深或浅的吻痕,青年嘲讽一笑呵气如兰——
“贱人。”
对方冰冷的指尖有如游走的蛇类,被青年气场骇到的白时年一个语塞,便错失了最佳的反咬时机,黎丰叫嚣着要抓人,却被秦子珩抬手拦了下来。
“让他走,”望着眼前陌生却耀眼的青年,秦子珩语气复杂,“我从没想过你还有这样的一面。”
或许在将对方定义为时年的替身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把季岚当做一个独立的个体来看。
早就料到秦子珩会因原主过往的深情而放自己离开,打完人就跑的季岚川表示非常痛快,自打穿书后他就没少被因果委屈,如今总算是出掉了几分积攒的恶气。
想到绝不会善罢甘休的黎丰和白时年,惜命的季岚川脚步一转,在众人各色的“注目礼”下直奔顶层而去。
总裁爸爸,你的前儿婿急需一个开门!
“叮。”
电梯的金属大门将青年的身影缓缓掩盖,郝志等人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懂这又是在演哪出,黎丰手腕疼得要命,嘴上却还是不肯饶人:“估计是去拿行李吧,毕竟是孤儿院走出来的人。”
可这一次、包括他的狐朋狗友在内,没有一个人能够笑出声来,倘若易地而处,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敢为偷吃这种小事而掌掴秦氏未来继承人。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可扪心自问、真正能做到这点的又有几人?
尴尬的气氛不断蔓延,白时年心里再没有刚下楼时的甜蜜,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从今天起,所有人都会认为他和阿珩的结合始于一场被人捉奸的“偷情”。
明明占尽先机,为什么事情还是会变得越来越糟?既然如此,老天为什么还要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
怀疑人生的主角受纠结愤恨,踏出电梯的季岚川也不好受,大抵是这次分手蝴蝶掉了原著中太多剧情,他终于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天道、或者说是世界线的压制。
周遭的空气沉重而又粘稠,好似一座大山压在季岚川的身上,原本健康的身体突然发热,头晕目眩、他甚至有些看不清脚下的地毯。
踉踉跄跄地挪至秦征门前,季岚川昏沉到连手臂都无法抬起,清楚如此状态的自己绝不能落入黎丰或白时年的手中,他拼命敲门,却只能发出比猫叫还要微弱的声响。
怎么办,哪怕秦征没有出门,对方也不可能听到他的呼救……
就在季岚川强撑精神准备另谋出路之时,他手下紧闭的房门却忽地发出“咔哒”一声轻响,用尽最后的力气侧身一躲,黑发青年总算是避免了被门砸脸的悲剧。
“季岚?”
问话的人掉了个个儿,但那声音却还是此刻最能让他安心的熟悉,紧绷的心弦乍然放松,脑袋被烧成浆糊的季岚川眼前发黑,跌跌撞撞地扑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三爷……”救命。
开错几次门就差没搬椅子坐在门边的秦征:“……”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颈侧,秦征喉结一动,下意识地伸手托住“投怀送抱”的某人,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青年柔韧的腰肢纤细而滚烫,察觉出反常的秦三爷,立时将所有旖旎的幻想尽数打散。
一把将青年打横抱起,男人果断地用脚踢响房中的呼叫铃——
“我是秦征,立刻派山庄内所有的医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