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畅一声令下, 早有内侍搬了小案几并椅子,放到罗文茵跟前,又有内侍取了纸笔过来奉上。
罗文茵待内侍铺了纸,便道:“要鹅毛, 纸镇,一把戒尺。”
内侍忙拿了纸镇来压纸,再取了戒尺过来, 再去拨了鹅毛奉上。
张子畅坐在御座上, 饶有兴趣看着罗文茵, 心下道:朕从没见过茵儿画画,现下倒要瞧瞧她会画出什么来。
罗文茵坐到椅子上,顺手托了托肚子,心内道:孩子啊,待为娘大展身手,镇一镇这些老臣,以后看他们还敢不敢倚老卖老?
众臣见罗文茵在纸上画了起来,不由悄悄探头, 一时却是瞧不清, 只是暗暗着急。
罗文茵一边画,一边朝系统道:上次那两幅图纸之外,请再给我一幅这时代最精良的织机图,一幅改良的水车图。
系统:“你使唤起我来, 越来越熟练了么!”
虽抱怨着, 还是给了图。
众人等了约小半个时辰, 才见罗文茵把两张图呈到御前。
张子畅一瞧,怔怔道:“这是投石机和□□的图纸,并不是什么献图人的画像……”
罗文茵笑道:“皇上且看这两张图,若不会绘图的人,凭借看一眼,能丝毫无误画出来吗?”
张子畅:“……”
罗文茵笑一笑道:“所以,根本没有什么献图人。投石机和□□图,是臣妾所绘,只是臣妾不想扬这些技能,便没有实话实说。”
张子畅失声道:“茵儿还有这等才能?”
罗文茵硬头皮解释道:“以前在江南时,臣妾对织机感兴趣,曾跟着师傅画过织机图,后来回京,得了一本工籍百事图,就尝试着画织机图,再后来,就画了投石机和□□图。只是臣妾拿不准画的图制出来的东西顶不顶用,一直没有献给皇上。直至上回要打仗,臣妾便把图纸给了崔将军,想着总要试试制来的东西能不能用。”
呼,就这样解释了,爱信不信!
张子畅听得惊住了,朕的茵儿,竟有这样的大才!
众臣一听,皆惊了,纷纷要求看图纸。
候着众臣传阅图纸时,罗文茵又坐回椅子上,再绘制了织机图和水车图。
众臣刚传阅完投石机和□□图,心下有点相信图纸是罗文茵所制,再一看织机图和水车图,便完全信了。
这一看,就是擅制图之人才能绘制得出来的,且又是当殿绘制,再无做假的可能。
李汝安心内惊涛骇浪,罗文茵不单貌美,还有如此才能,我先前因何不察呢?可见我对她了解太少了。
崔元舟很是骄傲,表妹不单倾国倾城,还有绘图之才,你们这些庸才还有脸指责她?
方若成和工部几位臣子看着织机图和水车图,震憾极了。
这,这可比现时在用的织机和水车更精良啊!若是推广了……
方若成心内柔肠百结,只知茵儿貌美心慧手巧,却不知她还有大才。我从前真是瞎了狗眼啊!那时节父母拦得一拦,就没胆子退婚,如今真是悔一辈子。
众臣窃窃私语,终于有一个老臣惊叹道:“娘娘如此大才,先前因何不显露?”
张子畅也问道:“茵儿之前为何要藏掖着自己的才能呢?”
罗文茵这会扬起脸,大言不惭道:“臣妾怕扬了才能,又多一波人来争夺臣妾。”
张子畅:“……”
众臣:“……”
崔元舟却是脱口就道:“没错,表妹没显露才能之前,就不知道多少人觊觎着,要是显了才能,只怕不单京城这些人,就是各国的皇帝,也要想尽办法来掳走表妹为其所用了。”
众人一听,可不是么?先前单是貌美,就引得元国王爷和游离国太子当殿相争,若再传出有此等才能,那更加争破头。
罗文茵笑吟吟道:“本宫现下有皇上护着,便可以尽情施展才能了。各位大人还有什么疑问?”
却有一位老臣心下道:焉知她不是早早就等着今日,先前已悄悄绘熟了图,只等着上殿演示呢?得再试试她。
老臣如此一想,便道:“娘娘能画画殿内这些物事么?”
罗文茵想了想,嗯,自己素描十级的,画殿中之物有何难?
她吩咐内侍道:“给本宫十支炭笔,就是灶下那种木炭,要一头大,一头削尖。”
待内侍按要求端来一盆子炭笔时,罗文茵取出笔,看了看殿中人和物,很快就绘画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她便让内侍把画举起给众人看。
众人一看,比看见投石机图更震惊。
这一幅图,着笔并不算多,有些地方甚至只是涂了涂线条,但是殿中御座御桌,皇帝身影并诸臣的身影十分清楚可辨。
这个时代画的,多是泼墨风景画,像这种西洋素描手法的画,诸人还是第一次看见,一时啧啧称奇。
隔一会,众人齐齐恭身道:“娘娘大才!”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