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佩君既曾是闺中密友, 现又是南姜王后,罗文茵到底不敢怠慢,还是带着婆子丫鬟亲到府门口相迎。
眼见府门大开,露出罗文茵窈窕的身姿,杨世浩和杨佩君不由看住了。
杨佩君很是惊讶,这么多年不见, 罗文茵非但没有变老, 竟还添了一丝风韵, 看着比少女时更加引人, 怪不得哥哥一至京中,闻得李将军已亡,马上就是求赐婚, 又是请媒婆上门提亲。若我是男子,见了这等天生的尤.物, 也是难以忘怀的。
杨世浩一见罗文茵,视线便全沾着了,恨不得身边所有人全部消失,好方便他跟罗文茵再诉衷肠。
茵儿啊茵儿, 那年跟你示好, 你心不在焉,本以为你是欲擒故纵, 也想挫挫你税气, 便数日不见, 没料到一个转头, 你就与李汝安定了亲。这些年,我一直悔恨,若当年赶在李汝安之前上门提亲,事情是不是不同呢?
但没关系,当年的我,因要靠父亲庇护,事事只能听从父亲的话,并不能唯心意行事,纵想跟李汝安争夺你,父亲未必同意。如今的我,想得到你,只须全力前进,不必等谁的同意了。
且如今的我,才能真正护住你,带你离京,看尽五都,吃遍天下美食,过想过的日子。
杨佩君先回过神来,上前一拉罗文茵道:“文茵,真想不到,咱们还有再见之日。”
罗文茵见杨佩君浑身气度,说话举止极是高雅,这么一拉自己的手,神情极其恳切,心下便判断:嗯,这位才是真闺密,程慕雪那等跟她比,只算伪装的闺密。
她用另一只手覆盖住杨佩君的手,感慨道:“多年未见,你没怎么变呢!”
杨佩君笑道:“一见面就哄我开心呢!说起来,你才是真的没变。”
两人说着话,仿若回到少女时。
杨世浩在旁边“咳”一声道:“两位妹妹一见面就忘了我。”
罗文茵忙松开杨佩君的手,朝杨世浩点头道:“杨大人,崔将军也在府中,听见你来了,说还有事要讨论呢!”
她说着,悄悄打量杨世浩一眼。
杨世浩浓眉大眼,宽肩窄腰,因其见过多国风俗,举止里不知不觉,便有一股撇了俗礼,率性而为的潇洒。
他听得罗文茵生疏的喊他杨大人,不由怔了怔,很快回过神,也是,大门口,众目睽睽,不叫杨大人,难道还亲昵的喊杨哥哥不成?
罗文茵一边说话,一边引他们往大厅走。
才至厅中,崔元舟已是迎出来道:“杨大人,那封手书可有带来?”
杨世浩道:“自然要带来给文茵一瞧。”
待得落座,丫鬟上了茶,杨佩君却先朝罗文茵道:“府中哥儿和姐儿呢?喊出来一见罢!”
罗文茵忙吩咐婆子道:“去请三位爷和三位姑娘出来拜见南姜王后。”
杨佩君笑问道:“不是有四位爷么?”
罗文茵答道:“老大飞白,早上出府办事,现未归。”
杨佩君恍然道:“原来如此。”
一会儿,李飞墨和李飞凤等人便出来了。
杨佩君各各给了见面礼,另又拉住李飞凤,细细瞧一眼,回头笑对罗文茵道:“这模样气度,提亲的人踏破门槛没有?”
罗文茵答道:“凤儿先前为着她祖母守孝三年,不怎么出门,至现下府中事多,我带她们出门的次数也屈指可数,不像其它府的姑娘在京中先扬了名,这上门提亲的人么,却是寥寥。”
杨佩君便皱眉道:“这要办起将军的丧事来,又要再次守孝,岂不是耽搁了她?”
罗文茵道:“皇上金口,令这次只守三个月的孝。再者,本朝因人口下降,皇上之前也下过旨意,家中有适婚儿女的,只须守三个月孝期,不必再像从前那样守足三年。”
杨佩君点头道:“皇上英明!”
待得众儿女退下去,罗文茵又和杨佩君说几句话,这才朝杨世浩道:“杨大人,那封手书请让我一观!”
杨世浩便从怀中掏出手书,双手递与罗文茵。
罗文茵展信细看,见手书大概内容,是说派了人马搜寻李汝安踪影,在某崖边搜到骸骨一具,已验了各处骨伤,跟李将军身上骨伤相符合,骸骨应该就是李将军云云。
她再瞧一遍,这才把手书还给杨世浩,另站起来行礼道:“谢过杨大人这番相助!”
杨世浩见罗文茵又是这般客套,便道:“文茵,你我之间,真不须如此多礼。你知道,但凡能为你做的,我都会做。”
崔元舟见得杨世浩一见面就朝罗文茵献殷勤,当下忙忙就打断他的话,冷硬问道:“杨大人,南姜国主令人护送将军骸骨,已至什么地界?我打算禀了皇上,先派一队人马去相迎。”
杨世浩答道:“昨儿才收到南姜王手书,说道寻到骸骨,着人运送回京,料着这会,最多出了南姜国边界,须得走一个月才到京城边界,崔将军要派人相迎,不必过急,隔十天再出城也不迟。”